此老雄心勃勃,说得卓立青恍然大悟道:“原来世上竟有‘九音孙子’可以克制灵音老君,不知九音孙子除却不畏魔音的天赋之外,别的艺业如何?”
紫笛神君回顾他孙女笑道:“当然不及灵音哥哥,是吗?”
“当然!”郎香琴重重回答一声,引的二位老人纵声大笑。
忽然,街上有人叫道:“时师叔,那可不是师父的声音?”
卓立青闻声一怔,急叫道:“外面是江儿么?”
声过处,一老一少先后进店,卓立青见果然是盟弟时逢年和门徒龙逢江,急着他引见郎氏祖孙,寒喧几句,时逢年喜极笑道:“那小子果然没说假话,真把慧光那贼秃时脑袋摘了下来,才消得一口气。”
卓立青惊问起来,才知慧光禅师替灵音老君造谣,说自己死在灵音童子掌下,气得只是怒哼。
郎香琴却又喜极,拍掌笑道:“卓前辈,我的话兑了现,这位时前辈遇上灵音哥哥,可不是在发生风案之后?”
卓立青一想,也笑起来道:“真的是琴姑娘对了,老朽拼尽江南武林全局,也必替灵音小侠洗这不白之冤。”
三起人聚在一起,获知灵音童子和九音童姜薇薇的大概行动,说起来除魔的力量倍增,情不自禁开怀痛饮。
郎香琴一向不大喝酒,也趁机把酒一杯接一杯灌给她自己的爷爷。
苦日难涯欢时易过。
在欢呼痛饮中,不觉已是二更鼓响。
紫笛神君忽然擎杯起立,神情庄穆,意气飞扬道:“老朽有事情托,请卓老弟先尽一杯!”
郎香琴急哀声叫道:“爷爷不可!”
卓立青一看郎氏祖孙的神情,猛记起紫笛神君曾说要灵音老君较量的话,不觉也激发一腔豪气,举杯一饮而尽,纵声大笑道:“郎前辈如此提拔,卓某虽赴汤蹈火不辞。”
紫笛神君怔了一下,旋即哑然失笑道:“老弟你误会了,老朽只是欲请你携带香琴儿,交给灵音小哥……”
“不要,不要!……”郎香琴急得忘了羞惭,嘶声叫道:“我要陪爷爷,也不让你在风独残年,冒这份危险。”
紫笛神君正色道:“小妮子休要胡弹,世上无不散之席,人间无不死之人,爷爷风独残年,正该与恶魔拼此余生,替武林造十年之福,岂可苟且偷安,爱惜这几年的残躯?只要你跟伯伯行走,找到你灵音哥哥……”
郎香琴多年来和爷爷相依为命,必知爷爷功力虽增进几分,未必就能拼得过灵音老君,眼见无法挽回,凄厉地叫一声:“我不要!”立即拔步奔去。
紫笛神君身影一飘,闪电般离座,一把抓住孙女,凛然道:“你去哪里?”
郎香琴有生以来,还没爱过爷爷疾言厉色,这时瞥见神威凛凛,惊得叫不出声,落手一掩胸前,颤颤地即将倒下。
紫笛神君叹息一声,扶她坐回椅上,面向卓立青道:“老朽志在必行,这痴儿托付老弟了。”
在座各人见这位三十年前的第一高手为了挽救武林,不惜牺牲一命,置孙女哀号如无视,不禁肃然起敬。
卓立青毅然道:“令孙女的事,卓某自是一肩承担,毋须前辈叮嘱,但,前辈怎能断定恶魔经过这里,尚请说个明白,也好传给行人回避才是。”
紫笛神君不顾惜自己,倒也顾惜他人,以筷子沽酒在桌面上绘出一幅草图,从容解释道:“恶魔由天成堡伸张魔爪之后,先向北,后向南,像蜘蛛结网,任风摇曳,每摇到一地,则一地遭殃,摆幅越来越大,昨晚屠杀空峒山,今夜多半要摆到此地附近,老朽先去截他经路,免得拖累无辜,这里居民倒也毋庸回避。”
话落,忽有一个阴森森的笑声接口道:“不带恭迎,老夫就在这里。”
各人听得毛骨悚然,不觉同时站起。
正当紫笛神君说得豪气干云,要牺牲自己的性命,在路上截击灵音老君的时候,忽闻有人接口讥诮。说到曹操,曹操就到,由得在座个个是冠盖一时的高手,也因恶魔来得过份突然而骇然色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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