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老人眼帘眨了两眨,迈向吕松霖身前,扶起一掌拍向胸後“命门穴”。
吕松霖咳了一声,呛出一口淤血,睁目醒来,忙伏身下拜,道:“老前辈救命之德,晚辈永铭五中,来生必结草衔环,誓报万一。”
怪老人哈哈笑道:“孩子,你与温蔚翔老魔如何结怨。”随手扶起吕松霖。
吕松霖道:“不瞒老前辈,晚辈未与他结怨,是他在此拦袭,因为晚辈所知温老贼秘密太多。”
怪老人点了点首,目光移注朱玉琪身上,道:“他呢?”
“他因罹受天河鬼叟戎云虎九成恶鬼七煞掌力,脏腑俱呈糜烂,虽仗著灵丹苟全性命,但无成形何首乌不能痊愈,是以晚辈抱此位贤弟来此伏牛求治。”
怪老人面色微微一变,道:“你打算向何人求治?”
吕松霖道:“晚辈意欲寻觅圣手韩康卢燕老前辈求他老人家施治。”
怪老人眉头一皱,道:“孩子,你认得圣手韩康卢燕么?”
“晚辈不识。”
“那麽你知卢燕隐居之处?”
“晚辈也不知。”
怪老人哈哈大笑道:“老朽所知圣手韩康卢燕数十年从未露面江湖,他生具怪僻,不愿见生人,而且仅以胸中爱好才施展回春妙手,否则你就百般哀求,他也不允,何况更不知他已归道山否?”
吕松霖闻言不禁冷了半截,苦笑道:“多承老前辈相告,但据晚辈臆测,圣手韩康他老人家不致於这般不尽人情,那有见死不救之理,江湖谣谈,本多无中生有,言人人殊,不尽可信,除了他老人家驾返极乐外,晚辈有此自信。”
怪老人湛然目光凝注了吕松霖一眼,大摇其首道:“这伏牛山广袤千里,你抱著一人盲目瞎闯,那能寻得圣手韩康居处,即是老朽久居伏牛,也不知卢燕所居,何况於你,难!难!难!”
一连三个难字,几乎将吕松霖信心顿变,懊丧欲绝,星目中滚下两行清泪来。
怪老人道:“大丈夫泪贵如金,何得轻洒。”
吕松霖赶紧收泪,黯然一笑道:“晚辈是替这位贤弟身世凄惨而悲。”
怪老人眨眨眼道:“老朽方才见你对抗温老邪出招,竟是老朽好友,南海普陀潮音上人伏魔掌学路数,但却又似是而非,孩子,你叫什么名字,授业恩师是何人?”
吕松霖心中一喜,面现愧容道:“晚辈曾获潮音上人垂青,相授绝学,但未执弟子礼,只以晚辈资质鲁纯,未能参悟玄奥,致动起手来,不能发挥其威力。”
怪老人眼中神光逼射,哈哈大笑道:“潮音上人相中的,根骨那能差得了,其实武功一道,单凭根骨上不成,火候占极重要部份,所谓与时俱增,炉火纯青是也,潮音上人禅门高僧,武学已臻化境,相传与你的定是极艰深旷绝奇学,你有此进境,已属难得,假以时日,必能大成,无须抱愧。”
略略一顿,又道:“孩子,你尚未把姓名与授业恩师吐露。”
吕松霖忙道:“晚辈目前以吕松霖之名行道江湖,其实并不姓吕,乃复姓南官,因另有隐衷逼非得已,世居王屋,习艺於先父……”
话尚未了,怪老人面现惊容道:“南官弼勋是你什么人?”
“是先父。”
怪老人面色如罩上一层霜,右手挟起朱玉琪,左手一牵吕松霖,道:“南官贤侄,咱们走。”
吕松霖被他一牵,身形曳空疾射,只觉怪老人身法极快,似是凌虚御风,朝一片雄奇冰壑中而去。
沿途雪崦冰嶂,耀目生眩,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,停抵在一座琉璃洞穴之前。
洞穴之上云封不见天日,下临一片澄泓十亩清潭,潭沿植有寒梅千株,云跨封干,枝头黄蕾初绽,芬芳浓郁,沁人心脾。
吕松霖随著怪老人走入洞府,只觉气候如春,内外俨然两个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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