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径宽敞,阵阵药香扑鼻,深入数十丈,豁然开朗,共有六个石室,一室居中作圆形,其馀五室扇形启开,榻椅陈设精致,古雅清丽,插签万卷,丹瓶葫芦罗列,井然有序。
怪老人将朱玉琪放在第三间石室榻上,走出即向吕松霖蹙眉道:“贤侄,我那南宫老弟何时仙去的?”
吕松霖目中一红,黯然神伤答道:“先父并非寿终正寝,而是为夺魄郎君巫翰林毒手所害。”
怪老人面色立变,一把抓住吕松霖大叫道:“巫翰林,他有何能为,害死南宫老弟。”
吕松霖落泪道:“晚辈适出山外游,短短一月,即遭此剧变,晚辈回山时,先父已遭毒手横尸榻上,临终之前留有遗书一封,谓害他者乃巫翰林,复仇宜慎,不可凭血气之勇。”
怪老人目中尽赤,道:“贤侄,你已查明巫翰林为何向令尊施展毒手之故麽?唉,老朽久未涉足武林,江湖已然陌生。”
吕松霖面现激厉之色,道:“晚辈经半年查访根由,乃巫翰林老贼恩将仇报。”
遂将紫府奇书十五年前在灵鹫峰下为六凶无意发现,攘夺之下,巫翰林重伤不起,终为阴阳圣指唐慕斌夺去遁走……将他所闻所见一一陈叙。
他所推断者,就是巫翰林与鬼眼伽蓝姜煊彼此扶伤逃出昆仑分开,途中巫翰林伤重不支,其父无意发现携返山中治伤,不言而知,南宫弼勋渐发觉巫翰林真实来历,巫翰林竟枭獍心毒,先下手为强致南宫弼勋於死。
怪老人闻言默然无语,沉吟垂首,半晌抬面惨然笑道:“南宫老弟,一生忠厚,竟获此惨报,可谓苍天无眼,贤侄,老朽必助你成就一身绝世武功,手刃巫翰林老贼。”话声一顿,又道:“老朽就是贤侄所要寻的圣手韩康卢燕。”
吕松霖惊喜欢狂,顿时伏身拜倒,口称:“卢伯父。”
卢燕豹目一瞪,一把将吕松霖托起,沉声道:“贤侄听著,老朽半月为期,用本洞灵药助你打通生死玄关,尽老朽胸中所蕴武学悉授於你,你能否融汇贯通,端视你的造化。”
吕松霖心神一凛,忧喜交集。
只见卢燕手指著里间榻上的朱玉琪,道:“一路同行,贤侄尚未发现他是女儿身?”
吕松霖俊面一红,低首道:“抱来伏牛途中,方始发觉朱贤弟是女儿身。”
卢燕长叹一声道:“他要复元,期非三月不可,自这时起,你万不能为他分心,最好不要见她的面。”
说时伸手一把扣住吕松霖腕脉穴,走入第五间石室,转入後洞而去……
※※※
洛阳至凉关道上,万里封冻,玉雪飘飞,朔风刺骨。
按理来说,这严冬岁暮,冰雪载途,道上早该人踪寂减了。
可是却大谬不然,道上竟是不绝如缕,一拨紧接著一拨江湖人物飞驰於途。
时近正午,道上忽传出一阵“泼刺刺”蹄声,远处惭现出一人一骑,走得近了,只见一匹毛片火赤,高头骏马,亮蹄如飞,奔向潼关而去。
骑上人正是那紫面凝霜,眉带煞气的仇宗胡。
江湖人物纷纷让道,啧啧称羡道:“好马!”也有人高声喝骂。
仇宗胡无视道上武林人物,一劲望前冲奔。
忽听一声大喝:“下来!”
喝声中斜刺刺扑来一条迅疾如电黑影,伸掌吐力劈向马首。
那匹赤免追风骤然受惊,前蹄高竖,希聿聿一声惊嘶,鬣鬃猛摇,几乎将仇宗胡掀下骑来。
仇宗胡勃然大怒,伸掌一按马背,全身上提,化作“风中落叶”在空中一旋,急飘下地,抬目望去,只见是一面像鸷猛狞恶,肩插墨剑中年大汉。
那大汉狞笑道:“小狗,道上是你能闭眼瞎闯的麽?”
仇宗胡闻言怒火猛炽,杀机逼露,冷笑道:“少爷挡伤了你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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