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座宅院在西北道上江湖人物是无人不知的铁指韦陀李崇宇所居,土著称其所居为李家庄,其实不过是他一家人居住,楼台亭阁,园内四时之景不同,春花竞艳,夏荷飘香,秋波镜空,冬松挺秀,赏心悦目之极,俨然王侯宅第。
秋镜楼下,一个白发萧萧老安人右手持著拐杖,颤巍巍地爬上楼去,走至厅左一扇紧闭的房门前,出声唤道:“姑娘!开门!”
“是老安人么?”微弱带著甜脆语声传出:“唉!不敢当老安人一再劳动,小女子之伤只要调息五六日就不碍事了。”
老安人微微叹息一声道:“姑娘,话不是这麽说,庄主查视暗器,知是武林中极著凶名妖邪天河鬼叟戎云虎独门歹毒暗器白骨针,如不及早施治,就是幸免一死也要落得个瘫痪终身,故此延了一位名医……”
话尚未了,蒙面少女已自答道:“老安人,既是名医,只须用药就是。”
“这位先生须扶一扶姑娘脉象,才好用药。”
房内寂然良久,蒙面少女才出声道:“好吧!只准老安人同他进入,但他须蒙住面目。”
老安人摇摇首,暗中感慨不已,她从不习武,也不过问江湖之事,但耳濡目染甚多,却未遇上这种奇突怪异之事,只觉这蒙面少女委实倔强任性,充满了谜一般来历。
老安人回身走至楼口,把话传了下去。
须臾,诸葛文走上,他非但将面目蒙住,长衫也换了一袭崭新宝蓝色绵袍。
老安人领著诸葛文来在门首,道:“姑娘,已遵你所嘱,请开门。”
只听拔开木栓之声,房门竟末开启。
老安人轻轻的推了开来,引入诸葛文,只见蒙面少女已将一床棉被将整个身躯盖掩,仅在被底伸出一只玉嫩葱剥的手腕。
诸葛文不禁大失所望,暗道:“只要她不离开,迟早会被自己查出。”欠身侧在榻沿,三指紧搭在玉腕上。
半晌,诸葛文收指立起。
老安人问道:“如何,还有可治么?”
诸葛文道:“不是学生自夸海口,只消一贴药立可痊愈,待学生下楼开一药方,配来後学生要亲手熬煎。”说著向门外走去。
李庆嵩在楼下厅内伫候,一见诸葛文忙问讯详情。
诸葛文只概略答道:“药医不死病,有救。”
索来纸笔开了一贴药方,李庆嵩立命人速去城中配药。
不到片刻,药已购回,诸葛文就在楼下煽炉煎药。
就在此时,一个老迈龙种苍头走入,向李庆嵩道:“少庄主,老爷有命唤你立即去见他。”
李庆嵩不禁一怔,皱眉望著诸葛文笑道:“家严不知有什么事唤在下前去,暂且失陪。”
诸葛文道:“少庄主只管请便。”
俟李庆嵩老苍头一走,诸葛文伸手入怀取出得自青面鬼王戎云豹玉瓶,倾出六颗绿色药丸掷入药汁中融化。
他将药汁送在房门口,由老安人接入。
诸葛文立在门首怔得一怔,慢慢走了开去。
大厅上铁指韦陀李崇宇李庆嵩父子在谈论蒙面少女来历可疑,紫府寄书之事目前传遍遐迩,李崇宇早有闻知,所以他们父子对蔡家老店附近死者不胜忧虑,因为从白骨针上断出乃天河鬼叟戎云虎所为。
铁指韦陀李崇宇虽是武林耆宿,一方之雄,却也不能无故为了蒙面少女与天河鬼叟结怨,为难的是丝毫探不出蒙面少女口风,方才闻讯蔡家老店外武林人物云至毕集,定是与紫府奇书有关,是以李崇宇斥责李庆嵩不该多管闲事。
李庆嵩道:“孩儿总不能见死不救。”
李崇宇沉声道:“这位姑娘承你的情麽?哼,她拒人千里之外,来历似谜,从此家中多事,扬出去,恐贻有目无珠,引狼入室之讥。”
李庆嵩道:“父亲此种顾虑未免太杞人忧天,孩儿自信此事隐秘异常,即是走漏出去亦不足为惧,如畏首畏尾,武林之人,反将耻笑我等怕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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