俏飞燕原本是说漏了嘴,这刻被玉凤一逼,不由一阵娇羞,低垂了粉头,迟迟的答不出话来。
华燕玲一看玉凤光了火,急得她芳心忐忑不安,说吗?人家已经多了心。
事情逼着她不能不说,只得猛抬头,瞟了玉凤一眼,慢吞吞的说道:“我说出来,你可别笑我。”
玉凤睁大两只俏眼在期待着,轻点了下头,算是答覆她话。
华燕玲结结巴巴的说道:“我是……是去追……追一个男人。”
“啊哈!她去迫一个男人,太有意思了!”玉凤说不出有点怔忡,跟着也泛上来一阵羞意,暗自啐了一口,忖思:“我不也是为了去追三弟……”想到柳剑雄,一阵莫名的哀伤袭上心头,不由衷的轻唉了一声。
华燕玲为她这声轻叹愕住,疾抬头,柔声问道:“姐姐,你怎么啦?好端端的要叹气?”
玉凤凄惋欲绝的道:“我……我也是为了去迫一个人。”
俏飞燕凤目一转,脆笑道:“我猜姐姐是去追一个既年轻又漂亮,长得温文儒雅的俊美少年,那人不但俊逸不群,而且还是个风流倜傥的可儿儿,是不是?”
玉凤羞的早垂弯了粉头,这时见俏飞燕问到心眼上,嘴还真硬,但见她猛地“呸”的一声,啐了一口,红着脸说道:“你不要乱说,我是同大哥去找三弟。”
俏飞燕“哦”的点了下头,玉凤像是记起什么似的,追问道:“姐姐去追的那人,怕不也是一位天底下最美的奇男子。嗳!华姐姐,他是你什么人?为什么要去追他?”
一句话问得俏飞燕春山乍展,秋水生波,一掠鬓边被夜风吹乱的发丝,俏靥红得如晚霞烧天,只感到热辣辣的难过,端的是位绝色美人,终于是欲语还羞的说道:“他……他是我……我的未婚夫。”
玉凤听得拍手跳脚的笑弯了腰,心说:“啊哈!真有趣,原来她去追老公。”
这一高兴,只顾谑笑人,顿将自己适才的那阵哀愁为之冲得渺无影踪。
俏飞燕似是羞急十分的道:“我教你别笑,我一说出来你又笑啦?”
玉凤抢着打断她的话说道:“我是替你高兴,怎会笑你?我有了姐夫啦!天大的喜事。”略停,又接问道:“姐姐,那位姐夫叫什么名字?是什么地方的人?”
俏飞燕凤目一亮,有点羞怯怯的,但又喜孜孜的说道:“他……他就是近日江湖中传说的那个‘飞天玉龙柳剑雄’。”
“飞天玉龙”甫一入耳,玉凤“呀”的一声惊叫,俏脸骤然变的煞白,一身软弱失力的向树上靠去。
华燕玲为她这声惨然惊呼赫得芳心腾跳,连忙伸手握紧玉凤的纤腕,情急万分的问道:“姐姐,你怎么啦?”
原来自己梦牵魂系,日夕想念的情郎,竟然已早结连理,这种事,还出自一个身旁的姑娘口,哪能令她不信。
人,特别是在情场上,妒往往令人失却理智,亦会使人敏感。
何况情敌是名满北国的俏飞燕,论人才,本就输不了自己,论家声,华家是北五省的武林的盟主,回想自己,依稀记得五岁时见过慈母一面,另外就只有宠爱自己的恩师算得上是最亲近的人,可是对自己的身世,不但师父未提一字,便是两个师兄也是守口如瓶。
门当户对,自己连身世都不明,哪能在门第上与俏飞燕相比,顿感一切希望成了泡影,华燕玲所说的每一个字,都化成一把锋利的小剑,向她脆弱残碎的心房插去。
哀莫大于心死,她本是倔强孤傲成性的人,恨不得一剑把眼前的情敌挥为两段,她没有那份勇气,强煞住妒念,咬了下嘴唇,勉强的露出一个凄怆的微笑,说道:“没有什么?我在替你高兴呢!”
那一笑,太凄凉了,比哭还难看。仿佛是人在临死之前,倔强地向人间作一挣扎的微笑,笑得多不自然,掺杂了血和泪的成分,可是那微笑的后面,却是一片灰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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