俏飞燕侠名满燕赵,但玉凤在中原的名头更是大得吓人。年来,中原武林道上,不管黑白两道,都把姑娘视做煞星,皆因她任性狂妄得蛮不讲理,但凡是惹了她的人,多少都得留下点记号来。
这当儿,俏飞燕乍听眼前长得美如仙女的人竟是那个闻名丧胆的女罗刹,怎不令她惊愕得睁大了两只凤眼,再又细细的将玉凤端详一遍。
好一阵,反手一拉玉凤,讶然的说道:“嗳唷!今天可教我会到高人啦!姐姐的大名,响彻半个天,早一些时,我就渴望着能拜识你,今天真是玉幸了!得见姐姐,足慰平生渴念。”
玉凤淡淡的一笑道:“姐姐快别听那些人瞎说,人家是故意挖苦,我怎及得上姐姐你侠名满燕赵!”
两人本是肝胆相照的侠女,这一攀交,互一通了名,全为对方的侠名骇住,是以惺惺相惜的,大有相见恨晚之慨。这一会,两人手儿相挽,齐坐在大树根上,聊了个没完。
原来俏飞燕自杨柳青走出后,南下万里追寻她认为未来的夫婿柳剑雄,但她是侠门虎女,虽说心急觅郎踪,但沿途碰到不平的事总要伸手管一下,是以延误了不少日子,今天方来到淮阴。
谁知就有这么巧的碰上了狂道,被他作弄了一顿,正当她心火上冒得不可开交的时候,骤听狂道一声:“柳家的媳妇儿……”,登时羞急得无地自容,这全是她误会了。她人本冰雪聪明,在她想,道人必是与男方有点关连的老一辈人物,自己刚才左一句“姑奶奶”,右一声“老杂毛”,哪还有脸待下去。
误打误撞的碰了巧,狂道压根儿就不知道华氏双雄属意柳剑雄为东床坦腹这档事。早先在杨柳青,华燕玲偷听了华氏夫妇相商命华灵南下襄阳提亲,她本从那时起,早巳认为自己未来一准是柳家的人,事隔近月,在她想来,二叔华灵不但去过襄阳,而且还接了柳家的聘。
因而,此刻她虽是有点急,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轻快感觉,因为从“柳家小媳妇……”几个字中体会,更证实了婚事一定已成了定案。当儿,芳心甜丝丝的,宛如服下了一粒定心丸。
俏飞燕今晚本不愿到李家桥来,终究抵不住“柳家的小媳妇……”几个字的诱惑,她实想将狂道与柳家的关系弄清楚,如果可能的话,很想问问狂道,更希望知道夫婿落脚的地点,是以她硬着头皮的来李家桥应约。才有对玉凤显得非常客气的由来。
且说两个姑娘聊了一阵之后,俏飞燕抽冷子道:“可惜令兄没有来,恐怕以后无缘拜识啦?”
玉凤眨了下眼睛,茫然不解的问道:“为什么?”
华玲一低头,红着脸道:“因为我必须立刻动身南下去追一个人。”
玉凤轻哦了一声,似是不太关心她去迫什么人。
俏飞燕见玉凤不再迫问下去,暗自定了下心,接着一声轻喟,说道:“想来令兄也是一位闻名武林的高人?”
玉凤答道:“姐姐弄错了!他是小妹的义兄,哼!他生就了副爱胡诌的脾性,你不知道他是谁?”
俏飞燕华燕玲轻摇摇头。
玉凤很认真的说道:“这也难怪,他很少去北方,他一向是在川湘一带,他就是武林中出了名的疯癫狂妄的青城狂道。”
俏飞燕“啊”的一声惊呼,接着微抬头螓首,凝视夜空,似有所思,口中娓娓的念道:“难怪得……”
玉凤认为是狂道的名头把俏飞燕骇住,岂知华燕玲那句“难怪得”三字之后的一串话可是咽回肚里未说出来,大概是她羞于出口,但她小心儿可接说道:“难怪得是乾坤两道的狂道,那冤家师伯的老搭档,怪道是他对柳家的事情了如指掌。”她像是原谅了狂道在酒楼上的狂妄,自我解嘲的忖道:“他嘻笑惯了,认清自己后,哪还不谑笑一番?”
玉凤见俏飞燕好半日管自凝望夜空的繁星,像是在索悟往事,无端的语带亲切,温问道:“华姐姐,你想什么呀!哦!我记起来啦!你刚才说是要往南去追一个人,追什么人啊!姐姐,告诉我好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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