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南宫鹏飞亦在聚精会神倾听著。
杨玉龙虽自诩工於心计,目光锐厉,早就详察店中食客中无一人是江湖人物,又是低声谈话,无异蚁语传音,却不料南宫鹏飞易容神妙,精华内敛,内功精湛,两人对语无不清晰入耳。
只听樊炎杰道:“庞洪虽曾目睹藏珍记述,但始终未曾觅得‘星寒剑’,说不定早就遗失,欲觅得星寒剑不啻大海捞针。”
杨玉龙摇首笑道:“依家父判断,‘星寒剑’未必遗失,因宋府屋宇宽宏,年代久远藏珍之处屡经迁徒,也许其弃置之处为人遗忘,若剑流落在武林中,必然震动江湖。”
樊炎杰道:“杨老前辈料事如神,必然不差,你我应及早赶至京师,捷足先得,以免落入他人手中。”
杨玉龙道:“天下事欲速则不达,况无他人知情,觅获此剑并非一蹴即成,须用权变之术,家父与庞洪等人已先行赶往京城,慎密策划,才可收水到渠成之效,在下缓慢行程之故,意在侦明川南三煞失物下落。”
樊炎杰略一沉吟道:“目前武林纷纷,无不追寻失物及找出三煞死因,找回失物便可寻得那册武林绝学‘伏义天玑图解’,但星寒剑是否有助於此事。”
杨玉龙微微一笑道:“樊老师有所不知,在下未明言‘星寒’剑诸般珍异之处,此剑不但可助於防身,而且有避毒避邪,水火不侵诸般妙用……”
樊炎杰道:“京畿实是藏龙卧虎之处,宋御史权势炙手可热,若有失慎,恐弄巧成拙,不知应如何进行才能不露形迹到手。”
杨玉龙目光四外巡视了一瞥,道:“据家父与庞老前辈判断‘星寒’剑仍藏在宋宅,因此剑有此珍异,夏日蚊蝇不生,毒物远离,只需逐处查视,定然可找出端倪,再不然……”说著目中突逼射狠毒神光,接道:“纵火烧毁宋御史宅等,如此剑仍在,藏处必然无法波及!”
南宫鹏飞暗暗惊心道:“此人心计委实辣毒,星寒剑必然不能容他到手。”心内盘算如何施展釜底抽薪之策。
但听混元爪樊炎杰道:“如此说来,兹事重大,决不可纹风泄露,不然洞庭将成众矢之的。”
杨玉龙笑道:“星寒剑武林高人虽有人知其珍味,但无人知此剑落在宋宅,只须我等不露行藏,定可神不知鬼不觉将星寒剑取到手中,再说,目前若有与洞庭为敌者则无异与七大门派作对,家父以幼弟送质少林,以示徵信,并力言非找出川南三煞死因寻回失物不可,恐无人甘冒奇险惹火焚身。”
南宫鹏飞暗道:“看来事态越发严重了。”愁眉深锁,意欲立即出手将两人制住,突然发觉邻近各座有数人目中神光一闪即隐,猛感心神一震,忖思:“这数人如非洞庭党羽,必是七大门派中高手遣作暗中防护杨玉龙,此时出手定引起一场劫杀。”
他投鼠忌器,筹思无策,最令他为难的是无法分身,因追觅催魂迦蓝丁大江行踪虽说比杨玉龙较为重要,但星寒剑倘落在洞庭手中,为祸更烈,目前处境无法并顾,忽地目中一亮,只见邓公玄率领五人走入茶楼,择座坐下,不禁计上心来。
原来邓公玄折返麻城後,他同党亦随後赶到,聚商密议之下决不能让催魂迦蓝逃脱,更不容无名老人得逞,仍须继续追踪,但邓公玄系惊弓之鸟,惧形迹败露,亦易容而来。
南宫鹏飞不禁哑然暗笑,忖道:“好啦,暗中相斗,智者为高,有热闹好瞧啦!”
杨玉龙目睹邓公玄等人走入,虽不知是谁,但一望而知均是武林人物,赶忙住口不谈。
南宫鹏飞离坐而起,飘然离去。
…………
玄武湖波平似镜,满眼尽碧,周十馀里,钟山峙於东,幕府山亘於北,西侧石城迢递,逶迤湖畔,湖中有五洲,堤柳含烟,幽篁蔽日,盛产樱桃莲藕,入夏满湖红裳绿盖,暗送荷香,泛舟其间,风光胜绝。
那日,正交未末辰初,玄武湖中一艘华丽画舫荡漾於碧波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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