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姓韦的,不是我邬子云给你泄气,你要与我交手,练个十年八年再来!”
活完转头,招呼邬金凤道:
“凤儿,我们走!”
酒怪此刻已激动无比,满头乱发根根戟立,再度又虎扑上前,吼道:
“魔头,老叫化与你拼了!”
如山掌影罩盖之中,人影交相横飞,地狱谷主想是顾虑着此刻正站在一旁的展宁,身儿一转,闪身让了开去,邬金凤娇叫一声“老哥哥”,和身却扑向酒怪身边来。
展宁的动作最快,他飘身一闪,一把抓紧酒怪的胳膀,笑道:
“老哥哥你情急什么?你忘了我与地狱谷,还有九月初六的生死约会么?到时候,怕不使你打个尽兴?”
酒怪还等不依,邬金凤神含幽怨地,移步走上前来,冲着展宁问道:
“当真你要我转回地狱谷去?”
展宁望一眼地狱谷主,状似无耐的道:
“依你说,怎么办呢?……”
邬金凤一咬牙,狠心说道:
“不管怎么说,地狱谷我是不回去的了!”
“胡说!”
地狱谷主气的浑身颤抖不已,喝得这一声,也疾步走上前来道:
“你这丫头无法无天,说连父亲也不要了么?”
邬金凤也不示弱,反唇相讥道:
“假如我不是念在十多年的养育之恩,你这样的父亲,我确乎是决不留恋的!”
针锋相对,气的地狱谷主面孔铁青,兀自发作不得……
展宁见状也自有所感触,一咬牙根道:
“凤妹,我由衷感谢你对我一往情深,将使我无时无刻能够忘怀,俗语说:‘天下无不是的父母’,方才你一句话说得好,因为你念在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恩,所以你不能地份拂逆你的父亲!正因为这,你才甘冒生命危险,来闯黄山的虎穴龙谭是不是?”
邬金凤不言也不动,邬子云在旁点一点头。
展宁眉梢聚煞,侃侃言道:
“谁无父母?谁无感情?现在一个最明显的事实摆在眼前:邬子云杀了我的父亲,我展宁即使上刀山!下油锅!令我粉身碎骨!父仇如山,无法使我不予计较!我不杀邬子云,我的父亲九泉之下不能瞑目,我不杀邬子云,我展宁至死也不甘心!”
地狱谷主寒凛微生,脊尾上冲一股难禁的寒意。
展宁又道:
“也许,你凤姑娘心头另有打算,你或许以为,只要地狱谷从此绝迹武林,抑或是邬子云稍受薄惩,便可使我息事宁人,一平愤懑了是不是?我坦白答复你,父仇深如海,我立意要邬子云干刀万剐,任何人!任何事!也不能动摇我的意志,懂不懂?”
邬金凤心情有无比沉重,目帘微阖,站在当地如一尊泥塑神像。
展宁苦笑中又道:
“将人心,比自己,我能够过份自私?我能够要求人家不爱他的父亲,甚至逆伦杀父吗?我展宁幼习礼法,我不愿意对别人要求太多,再说,我势必要亲自动手杀死邬子云,我又独能要求你日后宽恕我么?”
他说到这里,摇头一叹道:
“我与巫山婆婆定下了九月初六地狱谷生死之约,到那一天,我与你的父亲,将只有一个人活着留下来,回去吧!凤妹,我与你珍重道别了!”
展宁言尽于此,用手一带满脸沉重的酒怪,鹤举云飞,转瞬消失在夜色之中!
松林旷地里,冷月映照之下,留下两条拉得长长的影子!
影子不挪也不动,良久,良久——
蓦地,响起邬金凤一声哀痛欲绝的嚎陶痛哭之声……
残阳如火,晚霞烧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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