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这十两纹银,只能容他一个人恭聆玄机,你若是真有‘先听为快’的心意嘿,少不得也要请你付银子!”
“你要多少?”斩钉截铁的。
“十两!”斩钉截铁的。
酒怪有意给他几句重的,展宁又掏出一个银锞子,送上去道:
“老人家,现在我该问您几句话了吧?”
老术士见钱眼开,急切地抓过银子,“当”地一声,两锭银锞子在掌中合在一声,他,看了一看,仿佛是鉴别无讹了,妥切而仔细地,这才揣进怀中。
他,银子到了手,可没答理展宁的问话,咧着瘦腮,呵呵一笑道:
“豪客!豪客!二十两很子讨教一席谈,真可算得是出手大方的了,有了这笔生意:三两个月内,我就不怕没人上门了!”
他口里尽在咕哝,放进怀里的一只右手,不断的还有怀里左掏右掏,他在掏什么?谁也不知道!
他半响也没伸出手来,自说自话又道:
“无功不受禄,老朽收了你二十两银子,就得与你消灾,不过,我还有一个要求,一个小小的要求,……”
展宁蹩足一肚子的话,眼看这老术士尽自东拉西扯,急不可待的道:
“您有什么要求,请讲当面!”
老术士食指一竖道:
“老朽这个小小要求简单之极,只有一句话:只是不许你开口!”
酒怪沉不住气了,手掌朝老术士报以一摊道:
“拿来!”
“拿什么来?”老术士也觉意外了!
“银子!”酒怪暴吼道:“你既不许别人发问,我等还要你唠叨个啥!二十两银子通通拿回来!”
老术士笑道:
“不要紧张!你不要紧张!老朽之所以不准发问,是因为对这位先生的问题,早就将它准备好了,他只需看得一眼,便就不须启口的了!”
酒怪摊出的手掌仍没收回,心有不甘地道:
“拿来!拿来!你能满足他,是另外一回事!最低限度,我交的十两银子,是专诚缴的‘旁听费’,现在既是无言可听,十两银子退还我!”
老术士摇头拒绝道:
“请你放心,我准叫你有话可听,可好?”
展宁情急如火,有心要看看这老术士摆弄一些什么玄虚,遂向酒怪投上一瞥制止的眼光,笑谓老术士道:
“您老只管吩咐下来就是!……”
老术士这才笑迷迷地,将长久放在怀中的一只右手掏了出来,应手带出来一个小小白绫包儿,在展宁眼前幌上一幌。
一见这白绫包儿,展宁情不自禁地,口里叫出一声惊“咦”……
这不是他展宁夜闯地狱鬼谷,白娘娘特意赠给他的那个小小白绫包儿么?
最令他惊奇不已的,是这老术士打怀中掏出的这个包儿,不但与白娘娘那个儿大小一致,而且在包扎上也是分毫不差。
白娘娘那个包儿,白绫之中,包的是一个黑漆锦盒,黑漆锦盒里面,盛着的就是那方碧玉,那碧玉,造就了展宁这一生,他刻骨铭心,焉能轻予忘记?
记得,在那仙霞岭,邬金凤有心回护展宁,将那个锦盒讨过手去,立意要使贺天龙陷进她“金蝉脱壳”的计谋之中,他更记得,冯锦吾为求作得逼真,特意还在那个锦盒之中,填进了一块宛如碧玉大小的石头了的……
仙霞岭事完,展宁也忘了将它讨回,也不知是邬金凤将它遗失在贺天龙的万马军中了呢?还是她留作纪念了?总之,往后就没见出现过!
现在,打老术士怀中又掏出这样一个包儿来,这真是一桩令人不能置信的怪事!
问题是,这个白绫包儿里,包的是什么东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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