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术士似有满腔牢骚,不容人分说,唏哩哗啦就是这样一大堆,将一个啸傲自负的展宁,楞在一边,倒是不知所云了!
说到这里,老术士用手再一指,在招牌中间横放着的“有钱便灵”四个小字,摇头幌脑,似歌非歌的,又道:
“要我开金口,请你先掏钱!”
语音一落,他当真一如琴弦乍断,不声不吭,目帘一阖,瘦脸上一无表情。
最冒火的还是酒怪,他心里骂一声:“好狂!”暗自牙痒痒地,又嘀咕道:
“要不是大庭广众,老子准要砸你的纸招牌!”
那老术士似有心灵感应,倏地,他头一仰,迳向酒怪问道:
“你是谁的老子?你面对我这样一大把年纪,口称‘老子’,不作孽?”
有这一说,傲骨精灵的韦长老,心头猛然一颤,遂也瞠目无言了!
那术士似不愿就此甘休,睨了酒怪一眼,又道:
“我穷途书生,跑遍大陆偌多的水陆码头,不讲理的人,也见过了不知凡几,慢说此刻是大庭广众,就是在人烟稀少的偏僻地方,我相信你也不敢砸我的纸招牌,你信不信?酒虫!”
临了还叫出一句“酒虫”,酒怪欲对无言,干瞪眼了!
展宁不愿空自耽搁,强展笑顾道:
“晚辈有心请教几句言语,但不知……”
老术士插言笑道:
“我这铁嘴,吃的就是‘开口饭’,有什么疑难大事,尽管前来讨教我,我老人家上知天文地理,能知祸福吉凶,呐……”
随着这声招呼,老术士手指之处,仍是那四个字——有钱便灵。
展宁刻正疑惑满头,见状,微微一笑道:
“敢问,您的‘润例’要多少?”
谈到钱,似乎对正老术士的胃口,他眉动眼笑中,反问道:
“我先要请问你,适才,老朽猜你的心事,准不准?”
“准!”展宁笑了一笑。
“那么,你付出十两银子便了!”飞快一个意念,攒进酒怪的脑海里,心想:“走遍天涯,也找不出你恁般狮子大开口的算命先生来,敲竹杆,纯粹是敲竹杆!”
老术士管自点一点头,冲着展宁左手一摊道:
“你请!”
老术士手指之处,乃是展宁与酒怪的席位上面,展宁望得一望,诧然道:
“你这是?……”
老术土呵呵笑道:
“人说我狮子大开口,立意要敲你竹扦,我们是‘生意不成仁义在’,我何必与韦长老伤什么感情,万一引动他的肝火,我当真不要命了么?”
前有一句“酒虫”,再加上一句“韦长老”,酒怪在骇异横生之中,摄思静虑,心里连一点想法也不敢存有了!
展宁白了酒怪一眼,打怀里掏出一锭十两整的银锞子,放在老术士手边,笑道:
“这叫做‘周瑜打黄盖,一个愿打,一个愿挨!’您老可以指点迷津了吧?”
老术土活象一个财迷,一把抓过这锭银锞子,摊在手心里秤了一秤,接在鼻尖上,又闻了一闻,眉开眼笑道:
“有句话,我老人家还得先作交代,我收了你的银子,必然要与你‘消灾’,不过,这位先生也要听上一听,是么?”
酒怪汕然一笑道:
“我是他的要好至交,当然也是先‘听’为快!”
“拿来!”
“什么?”
“银子!”
酒怪真个有些光火,瞪眼道:
“咦?‘润例’不是已然付过了么?怎地又来伸手要钱?”
老术士摇头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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