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宁憬然自忖道:
“这样不好,若是一旦撇下了跟踪的人,我便是功亏一篑,弄巧反拙了!临进城之前,我还要等着你二人追上前来,不要失掉联络才好!”
有此一忖,展宁举步踱进城外大道的右首林间……
呵,坐在林中歇脚的人可是真不少!
有商贾,有贩夫,有寄身方外的和尚,也有清虚自守的道士!
有倚马站着的白衫文生少年!
也有一奇矮无比,与一驼峰朝天的古稀老人!
数一数,足有二十几位!
展宁是有心人,对林间诸人环扫一瞥,心里可就动了疑心:“奇怪呀,泰顺县城近在咫尺,怎地这些人却不直接走进城去,全在这林间憩下脚来,未必真是巧合?二十多个人之中,可能只有一半是无心巧合的!还有一半呢?……当然是属于有所为的了!动员恁多人前来跟踪,不嫌得不偿失么?
其中最惹眼的,也是最凸出的,就算这三个和尚,四个道人,一个矮子,一个驼子,和那个倚马站在一旁的文生相公了!最奇怪的,居然没有一个女人!女人不露,那留柬示警的谜,显然就破解不开!”
展宁心中嘀咕不绝,折扇轻摇,举步踱出林来……
恰好,那两个着商贾服色尾摄跟踪的人,正好赶到林前,跑的大汗如雨,气喘如牛!
展宁举止安详,毫无表情的继续走进城去……
斜眼后望,果然,有一个肩抗布包贩夫汉子,紧蹑在身后,若即若离……
展宁暗暗冷哼一声,昂头走进一家规模不小的招商旅栈!
一切打点舒齐了,独对一盏孤灯,暗付:
“想不到,这一天却走下百十里地来,以此脚程,也就赶到仙霞岭了!打明天起,走的全是阳关大道,行人势必众多,我的脚程也当缓慢下来!看这些衔尾盯梢的人,怎生走法?”
想到好笑处,尽自傻笑几声!
一口吹灭油灯,和衣倒在床上。
宽心笃定,又复睡个安适酣畅!
第二天起个绝早,桌上赫然仍有一张字柬,上写:
故作斯文卖乖
立意逗人该打
同式的纸质与笔迹,显然出在同一人之手!
展宁情知想也想不能,笑得一笑,不求其解地步出栈来。
这真是莫道君行早,更有早行人!
展宁满以为自己起个绝早,可以将尾蹑跟踪的人,捉弄的寝食不宁,起坐难安!
讵料,别人早已上了道,早巳奔行在泰景路上!
四个道人成一批!
矮子与驼子走在一起!
文生相公的一人一骑马在最后!
令人万分怪异的,却少了昨天苦追自己的那两个人!
这些人,似是目的全然一致,目标指向景宁县城!
几批人马,或前或后的,与展宁走了个大致不离!
这一天,展宁走了六十里!
临晚住栈,淦以为示警的留柬人,可能又要朗然光临,指望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!
没想到,一夜未曾合眼,却是守了一个空!
第三天到了景宁!
路上除了间或插进几个陌生面孔的过往行人之外,簇拥在展宁身前身后的熟面孔,仍旧是那么几批!
象是彼此厮混熟了,点头为礼,相互竟也招呼起来!
第四天赶龙泉!
情况仍然与前一样!
这是第五天,在龙泉往浦城的驿道上……
想不到的事,终于发生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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