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剑飞看了,恍然明白过来:“‘万剑会’和‘护剑会’并非公开之帮会,为避免引起:玉帐圣宫’注意,集会所在,必然隐秘异常,原来他是在拟订如何着手查探的腹案。”
现在他才发现,玫瑰圣女还真选对了人,这驼子并不单是几个菜烧得好,放下锅勺,一样有着过人之处。
单剑飞不知不觉地随着陷入沉思。离开少林已快八个月,就是到洞庭来,也将近三个多月了,不但一无所获,且眼看着又要离此他往,虽然出去一趟还可以再回来,但是,不管为期久暂,这一段时日,可算又是白白的浪赞了。
同时,最令他烦恼的是,万一那位“姓白的”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出现将怎办?怎办呢?他能单独留下来吗?纵能留下,他还能像刚来时那样自由自在地在这一带任意逛荡吗?
酒冷了,菜也冷了,老少两人仍在各想各的。
忽然间,单剑飞被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从沉思中惊醒,信眼望去,两名酒客相继出现;来的这两人,年纪均在三旬上下,前面一个身穿灰长衣,长方脸,五官倒还端正,只是眼圈有点发黑,唇角挂着一抹不知是喜是怒的笑意,后面一个一身白,单剑飞一眼认出,正是那位“太原三侠”中的老大“白面书生”吴之尤!
单剑飞暗诧道:“两人显属一道儿来,前面这人且不去说他,后面那位白面书生亲耳听得玫瑰圣女宣示禁律,怎还敢再于这一带公然露面呢?”
他对这个白面书生印象劣透,本想指给胡驼子看。可是,胡驼子眼光呆滞,宛如神游天外,他不敢惊扰,只好忍住。
前面的灰衣人上楼后,身躯一偏,叉手望天大声道:“名楼名湖当前,咱姓金的不愿为了打发一个鼠辈而误却一顿美餐!”
白面书生接口道:“咱也不信那鼠辈能飞上天去。”
单剑飞听出来了:原来两人正准备联手对付一个仇家!
可是,一念未已,怪事出现,两人话说完,均是一声冷笑,分向两副座头走去坐下;单剑飞一愣,讶忖道:“什么?他们不是一路的?”
两人不是一路一点也不错!接着,叫酒点菜,各顾各,谁也没有再朝谁望过一眼,酒菜送上,灰衣人喝了一口酒,自语着大声又道:“吕洞宾‘三入岳阳人不识’;‘惟有城南老树精,分明知道神仙过’;那鼠辈如果是个有胆的,今夜三更,城南那株古松,将可看到另一位‘金仙’双手染血了!”
白面书生冷冷接口道:“成仙是愈早愈好,吴大爷耐性有限,初更杀完人,还好去泡泡这儿的‘小金宝’哩!”
想不到两人竟是生死仇敌,在订生死约会[单剑飞等待着,颇想弄清两人究为何事结怨,什么地方不好交手,为什么偏要找到岳阳这儿来,就在这当儿,胡驼子忽然站起来淡淡说道:“帐已算好,走!”
单剑飞无可奈何,只好随着下楼,走出一段之后,他赶上两步,向胡驼子低声笑问道:
“刚才楼上那两个家伙胡师父不认识吗?”
胡驼子冷冷答道:“他们不认识我!”
单剑飞怔了怔,不禁又发笑,又高兴地道:“穿白衣的那个我知道,另外那个穿灰衣的是谁?”
胡驼子没好气地道:“武林中这种夜叉小鬼多如过江之鲫,像你这样见一个问一个,哪年哪月才能问得完?真他奶奶的穷噜嗦!”
单剑飞火往上冒,心里骂道:“谁他奶奶的穷噜嗦?你妈的才是穷叫唤呢!司你这些,这尚是破题儿第一遭,高兴就答,不高兴拉倒,搭什么臭架子?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性,你他奶奶的真以为小爷给你老驼鬼吃定了不成?”
他虽没有骂出口,颜色已毫不保留地在脸孔上流露出来,鼻中还不住哼了几下,一股恼火,才算平息了些。
可是,他这样做,为自己出气还差不多,如说报复了胡驼子,却是未必,因为胡驼子骂完,脸一低,伸手去摸烟荷包,根本就没有再望他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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