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见单剑飞没有开口,又笑了一‘下道:“现在你该承认你错怪了人了吧?”
单剑飞抬头平静地道:“现在也许错,但在当时如说错我却不承认。”
玫瑰圣女注目道:“我并没有一定要你承认,你与别人不同,我们认识不自今日始,假如你不以为这座圣宫有什么令你不满的地方,我们仍可像彼此未知对方身份之前一样相处。”
单剑飞默然片刻,忽然躬身道:“谢谢宫主纡降垂青,不过在下已打算辞去这儿的职务了。”
玫瑰圣女颇感意外地道:“为什么?”
为什么?这是很难解说的。总之,这是一个情感上的复杂问题,细加追究,也许什么理由都没有;但是,单剑飞凭直觉,他告诉自己,他应该离去,也许是为了远离这座玉帐圣宫,也许是为了远离这位玫瑰圣女,究竟为什么,他自己也并不真明白的。
玫瑰圣女语气中有着怒意,声浪也微显颤动,又加了一句道:“为什么……你……你说出你的理由来!”
单剑飞低低答道:“不……不为什么,我……我觉得心情有点闷,我原是个无家孤儿,离开少林,就为了到各处走走,念的书有限,应以江湖阅历以弥补不足,长久为佣,也不是事。”
玫瑰圣女连忙接口道:“你不是说过你可能司帐司扎的吗?
本……本座相信你能,自现在起就改委为本宫文房总司如何?”
单剑飞摇摇头道:“不,我对岛居生活有点腻了。”
玫瑰圣女道:“别无其他原因?”
单剑飞点点头道:“是的。”
玫瑰圣女忽向“禅”、“寿”两卿道:“你两个听着,本宫下令:调查:万剑会’及‘护剑会’人马再增一拨,第三拨原本内定你们两个,现改由胡驼子出去,这位单兄为随行!”
“禅”、“寿”两卿离座,深深一福道:“谨领金谕!”
玫瑰圣女转向单剑飞道:“此行行期不限,胡驼子除了脾气坏一点之外,不但江湖经验老到,就是武功也不在本宫十二金钗“雅静’等十姬以下,虽比‘梅’、‘兰’两姬稍逊,然在当今武林中也是罕见的一把高手了,如此你既可遂游历之愿,本宫尚可吩咐他乘便指点你本宫各项武功,对这项决定,你有意见吗?”
单剑飞心念百转,终于躬身答道:“谢宫主成全,在下领命!”
第二天,胡驼子整装出发,单剑飞随行。
玫瑰圣女这一道命令震动了整座圣宫,就连胡驼子本人也感到莫大意外。众所周知,圣母与玫瑰圣女一向不吃第二个人所作的饮食,宫中人手尚多,怎么一下子振到胡驼子出去的呢?
胡驼子此行任务并非别人知道,而此一决策之由来,则包括胡驼子在内,知道的人就更少了。
胡驼子的为人,最大的好处便是话少;他不问,单剑飞乐得不挑。以胡驼子那种脾气,要是知道这种纯粹是为了迁就身边这个“臭小子”,而他“胡大师傅”离开本行,名义“身负要务”,事实上只不过是个陪衬的话,纵然不至于当场抗命,上路之后,那股怨气也一定够单剑飞受的了。
乘筏渡湖,岳阳登岸,胡驼子仰脸望了望天色,忽然一声不响地朝岳阳楼走去,这时约莫午初光景,他们动身之前都已饱餐一顿,单剑飞亦步亦趋,表面上虽然声色不露,心里却止不住暗暗好笑:“这驼子就是脸冷嘴硬,原来也是馋猫一个。”
老少两个一个腰背高拱,一个衣着寒伧,走在一起颇似农村人家的爷儿俩,毫不引人注意,不一会,到达岳阳楼下。
胡驼子停身四下张望了一下,这才缓缓拾梯而上。
单剑飞见情大感奇怪,心想:“洞庭方圆八百里之内,于今已无武林人物出现的可能,就算吃喝一顿,也算不了什么,凭你这位胡大师傅在圣宫中的特殊地位,难道还担心暗中有人跟着来不成?”
上得楼来,选了个临湖的清静座头,出入意外的,胡驼子仅点了一壶酒和两样普通菜肴,酒菜端上,一杯在手,既不吃菜,也不喝酒,竟自目投湖面,默默地发起呆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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