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无明遂说出胸中两项顾忌,一是程乃恭,再是梅氏兄弟。
鄂图海沉思有顷,摇首道:“除去程乃恭固是斩草除根良策,万一弄巧成拙,反为不美!”
白无明诧道:“怎么会弄巧成拙?”
鄂图海慨长太息一声,道:“明珠业已疑心白兄叛异,命梅氏兄弟暗中狙杀白兄,若再杀害程乃恭,更是彰然大白了,白兄知道么?你我同是明珠门下杀手,坏事作绝,恐正派侠义道人物不见谅,亦法所不容,你我如不慎重行事,恐猪八戒照镜子,里外不是人!”
白无明不禁呆住,面色异样难看。
鄂图海殷殷劝酒,一面沉思解决良策。
酒入愁肠愁更愁,白无明连尽数杯,不住地长吁短叹。
鄂图海善于做作,一切均为简松逸所授如计施为。
只见鄂图海伸掌一指木桌,道:“有了!”
白无明心中一喜,道:“贤弟有了妙策么?”
鄂图海附耳向白无明低语良久。
白无明大喜,连连抱掌说谢,站起告辞道:“愚兄回去照计行事!”疾掠而出。
鄂图海面泛笑容,击掌数声。
神龛之后忽掠出一双青衣劲装汉子。
鄂图海道:“有劳清理干净,内外不可留存些微可寻痕迹!”说着举步外出。
黄沙漫漫中早有七手伽蓝余凤叟守候鄂图海,一见鄂图海即道:“程乃恭已望此处赶来,你我装着一无所觉,高声谈论,有意使他听见。”
鄂图海躬身道:“晚辈遵命!”
余凤叟取出一方头罩,吩咐鄂图海套上,以防程乃恭认出。
鄂图海遵言套上头罩。
余凤叟忽有所觉,道:“程乃恭来了!”
鄂图海暗道:“果然不愧为武林怪杰,如此风啸沙扬中竟能听出有无来人!”
一条身影飞快如鸟般落在远处,两道炯炯如电目光注视着风沙中余凤叟、鄂图海两条身影。
只见余鄂两人走向山麓,程乃恭忙由左向超越掠去。
风沙漫天,弥漫眼目,正好使余凤叟、鄂图海两人并无所觉。
程乃恭藏身林木之后,瞥见余鄂两人均诡秘掩去面目,择坐一块山石互语。
只听余凤叟道:“贤弟,昨天与白无明晤面了么?可要他不要误了恩相大事!”
鄂图海答道:“小弟怎敢有误恩相之命,严令白无明依计行事,若有差错,祸将不测!”
余凤叟长叹一声道:“也难怪恩相如此,这几日恩相食不甘味,寐不安枕,发须也急白了,伍子胥过昭关,发须一夜变白信然不虚。”
鄂图海道:“兄台是何时出京的?”
“比你晚了两天,愚兄又不料相府中又发生变故?”
“什么变故?”
余凤叟遂叙出相府为不明来历人物掷入两颗人头内情。
鄂图海惊道:“如此恩相不是岌岌可危么?天怒不测,皇上如查出死者来历与恩相关系渊源,必祸不旋踵矣!”
余凤叟点点头道:“即因如此,恩相才不惜尽其力量以图挽回危局,但愿恩相能转危为安。”
忽见余凤叟似想起一事,道:“贤弟,愚兄出京时偶遇故人在刑部衙门当差,奉命出京公干,你道为了何事?”
鄂图海道:“还请兄台明告?”
余凤叟道:“由于长江镖局失镖尚未追回,颜中铮尚不明下落,宫廷心疑近来频生事故,肇因于此,那位友人奉命偕同大内侍卫去赣,将程乃恭家小拿下天牢,令程乃恭克日查明缉捕却镖主犯归案!”
程乃恭闻言心神猛震,面色惨变。
但见鄂图海诧道:“这与程乃恭有何关系?程乃恭身为长江镖局副总镖头,他比有司衙门心内更急,恨不得早日查明真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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