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明白的事,当然还多得很。
而其中最令他纳罕的一件事,便是马老先生传授他这套刀法,似乎并非出自心愿。
马老先生时常叹着气说,实在不该把这套刀法传授给他。
既然不该传授,为什么又要传授呢?
他几次想问,又没勇气开口,他怕马老先生听了不高兴,真的突然停止传授。
不过,他相信,等他刀法练好了,马老先生总会向他解释的。
然而,不幸得很,这一天永远不会再有了。
马老先生突然中风去世!
这是一种经常夺去老年人生命的绝症,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发作,一旦发作,名医束手,谁也奈何它不得。
马老先生的尸体,是第二天才发现的,当然一句话也没留下。这是前年的事,那时他十七岁。
以后,他便离开了那座山村。
那里的人都希望孩子长大之后,能到外面谋发展,他是很多孩子中的一位,唯一不同的便是谁也不知道他这个大孩子,已从马老先生处学会了一身武功。
转眼之间,两年过去了。
这是一段不长也不短的日子,他听说好几个儿时伙伴,已在大城市里学会了手艺。
只有他依然故我,两年来,始终怀着一个相同的梦想,披星戴月,浪迹天涯。
他时常想,如果马老先生还活着,不知是否同意他这种做法?
如果不同意,当初为什么又要传授他这套刀法?
“白天星今夜大概不会回来了!”他告诉自己已没有再等下去的必要。
他慢慢地站起来,走进屋子。
他也不怪白天星抛下了他,一进去就不出来,因为他们的年龄不一样,白天星已是个有资格在那种地方过夜的男人,而他不是,他才十九岁,就连喝酒,他都喝得太早了点。
风吹过一阵凉意,他感到很舒畅,他只想丢开一切杂念,痛痛快快地睡一觉。
他走进屋子,没有点灯,因为月光已经斜斜地照射进来,如水的月光,直照到床前。
床仍在阴影中。
他的地铺打在床前,铺盖卷儿放在床上,当他要去搬铺盖时,他才突然发现床上坐着一个人。
白天星!
白天星坐在床上,正在望着他微笑。
张弟吓了一跳,瞪大眼睛道:“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白天星笑道:“比你稍微早一步。”
张弟忍不住有气道:“你回来时为什么不打个招呼?”
白天星道:“当我专心注意时,我不喜欢别人打扰,在同样的情形之下,我也很少去打扰别人。”
张弟一怔道:“你你也看到了那几个家伙?”
白天星笑道:“那几个家伙虽然没有燕娘好看,我既然无法看到燕娘也就只好将就一点了!”
白天星道:“我认识他们,他们不认识我。”
张弟道:“为什么?”
白天星道:“因为只要他们愿意,他们随时都可以成为廖三爷的上宾,而我只是为廖府打工的一个工头,彼此身份悬殊,就算他们见过我,也会装作不认识。”
这种解释当然勉强得很,但张弟已无心加以辩驳,当下连忙接道:“那么,你知不知道那个长孙公子是什么人?”
白天星道:“灵飞剑客长孙弘,武林四大公子之一!”
张弟道:“此人武功如何?”
白天星道:“不错。”
张弟道:“只是不错而已?”
白天星微笑道:“只是不错,就很不错了!”
张弟道:“这话怎讲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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