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立老僧道:“这是传闻?”
“不!”葛衫老人宏声道:“老朽门下弟子在百里外乡野小店内亲目所睹,一点不错,还是当年形貌,老朽命门下在后暗暗蹑踪。”
“他离开了乡野小店?”
“匡散匆匆裹腹后,立即独自一人上道。”
麻面老尼道:“四十年前贫尼与诸位见鬼王令唯命是从,但不知如今诸位仍听从鬼王令否?”
诸人闻言却面色漠然,却也不置一词。
麻面老尼冷笑道:“往事均随流水去,誓约已成过眼烟云,贫尼决不受命。”
忽见风雪茫茫现出一面目森冷,肩披钢刀裘衫少,足下未曾停步,只朝麻面老尼望了一眼,迳向宅门走去。
麻面老尼喝道:“站住!”
裘衫少年身形顿住,转面冷冷笑道:“桥归桥,路归路,你我素不相识,最好不要无事生非。”
麻面老尼瞧出少年精芒内蕴,神态威重,知非易与之辈,道:“请问施主何往?”
“这还用得着问,在下查明燕云三枭是否真为搜魂阎罗匡散杀害。”裘衫少年冷冷答道:“匡散四十年后再出,真正意图虽待猜测,但依然仗恃鬼王令号令昔年旧属,到时诸位恐身不由主咧。”言罢放声朗笑,身形似箭掠入宅院中。
葛衫老人如影随形追去,只见那少年迳向宅后空院墙角翻入。
砖墙角隅倒着三具尸体,身上堆着积雪,落头面双足露出,仍结有冰松雪尸。
少年惊呼了一声道:“果然丧在匡老鬼搜魂爪下。”虚掌一拂,尸体脸上积雪纷纷散飞。
只见燕云三枭面上均有五爪裂痕,从额门至下颔,皮开肉绽,当时必然血流满面,骨裂奇痛,此刻血凝成紫,莫辨面目,然目瞪口张,死有余悸。
葛衫老人已落在另侧,双眉皱了皱,道:“死者确是燕云三枭么?”
“不知道!”少年头也不抬,只凝视三枭尸体,似若有所思,口中喃喃作答道:“在下不识燕云三枭其人,阁下难道也不识了?”
这时麻面老尼等人行亦纷纷掠至。
葛衫老人道:“方才你言说老朽等恐身不由主,定有缘故,可否请道其详。”
少年抬面望了葛衫老人一眼,道:“老丈弄巧成拙,在下於乡野小店用饭之际,正巧搜魂阎罗匡散追入店内,他四十年未曾江湖露面,小店食客均不知他是何人物,在下也不例外,唯老丈门下……”说着微微一笑道:“在下也无须说得太清楚了,搜魂阎罗是何等样人哪有察觉之理,老丈门下尽遭毒手。”
葛衫老人闻言面色大变,急道:“是你亲眼目睹么?”
“非但目睹,而且从老丈一名受伤沉重弟子临死之前告知在下一切详情。”少年沉声道:“匡散片刻之后定折返此处,老丈岂非弄巧成拙。”
说时,一只玉雪白鸽从空急泻而下,簌簌落在少年肩头,裘衫少年面色一变,忙道:“匡散已至,在下避之大吉。”身形疾晃隐入厚密飞雪内不见。
葛衫老人一听搜魂阎罗匡散已来,忙道:“我等暂避为宜!”
蓦闻风中送来阴冷笑声道:“来不及了!”
话落人现。
搜魂阎罗匡散碧绿慑人目光巡视了一瞥,沉声道:“昔年誓约,音犹在耳,怎么小别四十年,竟心存叛离,难道四十年后老夫就杀不了你们。”
葛衫老人道:“令主,四十年来不曾闻得令主任何信息,可否相告?”
匡散道:“此乃老夫私事。”就时倏地拔出肩头那支鬼王令,掷插在雪地上,厉声接道:“有谁抗拒鬼王令者,速即言明!”
麻面老尼合掌道:“贫尼业已悔悟前非,恕难遵从鬼王令约束。”
匡散宏声狂笑道:“不结庵主,看来四十年岁月,你业已习成小金刚禅功,自问可与老夫一较短长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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