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点,疯和尚控制得异常巧妙,于是,两老一叟便只有俯首听由摆布了。
疯和尚在阶前悠闲地又踱一个来回。
这一次,没甚意外,厅上厅下都很静。
跟着,疯和尚又停下脚步,仍然面向独目叟,以一种同情的语气道:“你们应该看得出,我和尚并不是没有来头的人,你们不知道我和尚是谁,并不是你们的耻辱,就将七星堡主,天山游龙,剑圣司徒望他们武林三奇通统喊来,他们也一样无法知道我和尚究竟是谁。
我和尚到底是哪儿来的呢?
这个,将来你们也许会知道,但现在,你们尽可别管。
有一点,我可以告诉你们,我和尚有个怪脾气,欢喜做些别人以为不近情理的事,弹弹反调……就像前几个月,七星堡主以为他能毁得了少林寺,我和尚不信邪,结果一样将他的暴行阻住……这只是个小小的例子,唆,这黄脸小子他就是目击者之一!”
疯和尚说着,偏头向那个黄脸中年汉子嘻嘻一笑。
“我和尚之所以要举出这个例子,乃是为了说明一件事。”疯和尚继续说道:“天山游龙赵笑峰与剑圣司徒望的私谊之笃,为武林中所罕见,这一点,我和尚知道,你们几个一定也很清楚。现在,剑圣下落不明,剑圣故物在长白出现,剑圣的老友赶来了长白……诸位,这显示了些什么?……很简单。一句话说完,长白道上将有一番腥风血雨!”
“不论如何风狂雨暴,首当其冲的不是别人,”和尚一指独目叟,有力地道:“就是你羊叔子!”
独目叟身不由己地微微一颤。
“我有没有说错,羊叔子?”
独目叟强撑着冷笑道:“生死算得什么?何况我羊叔子也不是纸扎的呢!”
疯和尚哈哈大笑起来。
独目叟怒声道:“大和尚,何事好笑?”
“死有重于泰山,有轻于鹅毛。”疯和尚突然一整脸色,端容道:“依和尚看来,你羊叔子虽然将生死看得很淡,但在那种情形之下丧生,不但不光荣,死后的声名,可能还会不太好听。将来,总有那么一天,武林之中会有人这样说:朋友,你知道长白独目叟的下场那么惨,是为了啥?咳咳,一把宝剑罢了,贪者如此,令人浩叹。……羊叔子,和尚这样说,可曾夸大其词?”
独目叟果然为之动容。
“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呢,羊叔子?”疯和尚又道:“前面说过,我和尚欢喜唱反调。七星堡主要毁少林寺,我给闹散了,天山游龙要在长白兴风作浪,我和尚一样不答应!不过,天山游龙到底不是七星堡主,他们生事的出发点不同,一个为公义,一个为私欲,我和尚若是采取相同的手法阻止,岂不成了黑白不分?所以,这一次,我和尚想出了新鲜花样。羊叔子,你听清,赶快找着那个白胡子老儿,交回盘龙剑,说明你羊叔子是受了别人的怂恿,现在知罪了!羊叔子,记住,交个把像天山游龙以及我和尚这样的朋友,并不是坏事!”
独目叟见胖瘦两老正拿眼瞪住他,便即勉强地冷笑了一声。
“希望你们两位也能这样做!”和尚转向胖瘦两老道:“我和尚很清楚,剑圣那件公案,你俩并非主谋。同时,和尚可以告诉你们,你们现在所知道的主谋者,很可能一样不是真正的主谋,主谋是谁,我和尚目前一样不知道,但我和尚也不想知道,那是剑圣的朋友那个白胡子老儿的事。我和尚只想在这件事上,让那白胡子老儿弄得乘兴而来,败兴而归,就像七星堡主因了我而没有能将少林毁去一样也就满足了!”
一叟两老,开始彼此互望起来。
疯和尚又道:“你们犹疑不决,可是有什么顾忌?”
独目叟冷冷地道:“和尚,什么顾忌?”
疯和尚道:“譬如说,担心有人不放你们过去之类。”
胖老哼了一声道:“顾忌?嘿,我们只不过在考虑是否有那样做的必要罢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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