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无常这次有反应了,他掉头朝七星堡主耸肩露出一脸苦笑,同时摇了摇头,意思好似在说:“叫老夫怎么个说法好呢?”又像是:“没有什么了不起,事已过了,算了,还提他作甚?”
玉面阎罗本已成了一片死灰的脸色,微微一活。
这时,笑无常也不再理七星堡主的一脸狐疑,掉头又朝玉面阎罗轻哼一声,以一种长辈口吻薄责道:“老弟,以后懂点事,你也不小啦”
玉面阎罗颤声低头答道:“是……是的……老前辈。”
七星堡主大声又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笑无常淡然一笑,摇摇头道:“没什么,喝酒吧!”
笑无常笑说着,一面端起自己面前的大杯。玉面阎罗的脸色虽然仍很苍白,但那只是大病初愈后的缺乏血色,远较先前那种黄蜡般的垂死之色要好看多了。司徒烈不禁惊奇地暗忖道:这种结果,真是出人意料之外!这是很显然的,笑无常已将玉面阎罗轻轻地放过去了。
笑无常在语言之间,异常谨慎,令人听了,直似一个顽皮的大孩子做了一件什么微不足道的顽皮事一样。以笑无常在七星堡主心目中的地位,只要他肯为玉面阎罗继续担待下去,七星堡主纵然疑团难释,又凭什么去定爱徒罪名呢?
退而言之,就算七星堡主由于本身在武林中的身分地位,非要查究个水落石出不可,笑无常随便捏造一个事实,还不是一样应付过去?
譬如说,他尽可以谎称那一夜玉面阎罗因细故而杀了一名六派中人,被他无意中见到了。当时他因辈分关系,懒得多管闲事,于今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杀人的就是玉面阎罗,觉得故人之徒,年纪轻轻,不该如此心狠手辣,是以旧事重提,教训一番。
在笑无常,这样说,极为自然,而玉面阎罗方面,却绝无受责可能,七星堡主听了,来一个抚须大笑赞一声不愧我徒,倒头嘉奖一番也说不定呢!
所以说,玉面阎罗的生死,此刻完全操纵在笑无常的手上,而照刚才的情形看来,笑无常实已无意再使什么报复手段了。
司徒烈不禁重复忖道:这种结果,真是出人意外太出人意外了。
司徒烈的第二个设想没有错,七星堡主并未放弃对这件事的追究,他勉强陪笑无常干了一杯,忍不住又问道:“老阎。你该知道他是老夫的徒弟,你得说说清楚!”
笑无常好似颇感意外地一怔,随后反问道:“嗯?说什么说说清楚?”
七星堡主脸色一沉道:“刚才你说有一夜那是哪一夜?那夜这小子做了些什么好事?”
笑无常哦了一声,哑声大笑道:“我还道你要我说什么……啊……啊啊……说来说去,原来还是在谈这个,啊……啊啊……冷敬秋呀,不是我老阎说你,啊啊……啊……你这人呀,心眼实在,唔,实在太小了!”
七星堡主振声道:“老阎,这并不是心眼儿大小的问题!”
笑无常脸一偏道:“这样说来,我老阎非说不可了?”
玉面阎罗刚刚有了一丝人色的脸色,至此又是蓦地一惨,已经对他留上心的七星堡主,这时看着他,冷笑一声,掉过目光,仍然望向笑无常,沉声简洁地道:“是的,老阎,你说说,有多少说多少,不许一字遗漏!”
司徒烈不禁疑忖道:难道笑无常在耍花样么?
“是的,有一夜”笑无常说至此处,干笑一声反问道:“万一是老夫眼花看错了人,你说怎办,冷敬秋?”
“别寻开心了,老阎!”
“那是夜里呀!”
“老阎,寻什么开心?”
“要是老夫说的头头是道,而那一夜我们这位老弟却正在这里堡中,根本未曾外出,岂非天大笑话?”
“假如你老阎换了别人,你这问题很可能是我冷敬秋先提出来呢。”
“普天之下,尽多相似之人,冷敬秋,现在可不是替我老阎做招牌的时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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