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鬼见愁身后的司徒烈,循声抬头望去,只见那位身材如塔,足堪与他师父七星堡主媲美,而肤色尤较他师父为黑的三煞横眉天王李飞,正自七星塔那边,形色仓皇地飞步而来,三煞奔近,七星堡主喝道:“畜生,一点规矩没有,你忙什么?”
三煞一愕,喘息着道:“报……报……报告恩师。”
“说。”
“他……他……一师兄……”
“死了是不是?”
“是……是……二师兄……他……他……”
“知道了!”七星堡主似甚生气,本想再叱责下去,但终于脸色一黯,挥挥手道:“弄副棺木把他收殓起来!”微微一顿,目光掉向魔心弥陀,又道:“那畜生是自作自受,但你们两个可得拿他作为榜样,时时警惕一点才好。”
“不……不……师父……”三煞又开口了,神情似乎异常着急,却又恨自己无法一口气说完似地道:“他……他……二师兄……不……不……不见了!”
七星堡主厉声道:“什么?尸首不见了?”
“不……不……不是尸首……他……人……人……人不见了。”
“他昨夜没有自裁?”
“没……没……没有。”
众人一怔,顿时面面相觑起来。
七星堡主狂怒了,他像疯了般地狂吼道:“好个畜生,胆敢去,你们两个,马上带人追出去期限三月,要活的,到期交不出那畜生来,你们两个均依不敬之罪议处一人带一道令符,马上滚!”
大煞和三煞脸无人色地颤诺躬身退去。
“七位娘子轮值守堡,大娘暂司总管,违命失职者,先杀后报!”
声厉如雷,整座七星堡都似乎为着这一夫之怒而微微震颤不已,但见他,双眼充血的七星堡主,跳脚吼罢,偏头又是一喝道:“今后的狗头有老夫割的老阴,我们走。”
蹄声的得,渐次消失。
狂风陡歇,暴雨骤停,七星堡,终于又在深冬底朝阳中逐渐平静下来了。
按理说,两魔这一走,司徒烈似乎可以脱身一走了之?不,没有,他,司徒烈,毫无离开七星堡的意思。
他知道两魔很快就要回堡的,他要从两魔身上知道几件事:疯和尚为什么要向两魔邀斗?疯和尚究竟是何身分?
而最重要的,他想知道一元经到底还在不在堡中?
他向七星首娇微微一躬,便径自回到了那间原为魔魔儒侠所居的书房,现在,他没有任何顾忌了,三餐有保丁送来,除了用餐时间,他就以无比激动的心情去翻动着每一本书,抚摸着每一件曾经他施大哥抚摸过的东西……-
天黑了,黑得很久了。
他忽然找到了一本施大哥自填的新词,心头大喜,忙于灯下细心翻阅起来,开头的几首,无甚奇处,再看下去,他的目光停下来了。
他看到一首无名无题的词这样写道:
梦里逍遥,醒来仍拥故处衾。
叩窗雨歇,残烛半天。
既忧愁伤,又怕病老。
春往秋来,燕去雁返。
几时了……
司徒烈反复低吟,终于忍不住泪落如线。
就在司徒烈于灯下伤心人怜伤心人,黯然断肠之际,窗外突然有一个声音冷笑了一声道:“居然胆敢三进七星堡……嘿……好大的胆子!”
冷讽入耳,司徒烈蓦地一惊。
当下,他先定了定心神,这才戒备着,缓缓地抬起了头。
几乎是同一刹那,他这厢,目光甫至,房门口微觉一黯,立有一条黑色身形,飘然出现。
司徒烈凝神问目望去,但见来人长剑斜挑,脸垂黑纱,身披一袭黑绒披风,披风两摆,各有七颗作北斗之状排列的银星,映着灯光,炯炯生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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