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花仙子望了他一眼,似已从他神色上瞧透了几分,只见她抿嘴微微一笑道:“一个人会为天亮而高兴,这令你感到有点奇怪是不是?”
司徒烈赧赧一笑,低声道:“确是如此。”
散花仙子又朝他望了一眼,脸上笑意,遽然一敛。
她苦笑了一声,微微摇头,同时深深地吸着气,然后又缓缓仰起了脸,化做一声长叹,悠悠地吐了出来。
她仰着脸,默默地以贝齿轻咬着自己那片乏血的下唇,像在考虑着如何解释,亦似为了一件突然想了起来的往事,紊乱了平静的思绪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这才缓缓垂落目光,注视着司徒烈,以一种异样的语气,不稍一瞬地道:“弟弟,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?”
司徒烈怔得一怔,忙道:“但愿我能办得到。”
她摇摇头道:“很难说!”
司徒烈心想:“真怪,你既知我不一定帮得上忙,那又为什么要来求我呢?”他心里这样想,怕被对方看出来,是以口中迅即答道:“如果不是一件任谁也办不来的事,女侠先说出来酌量酌量,也是无妨。”
她悠声道:“想请弟弟帮我解答一个问题。”
司徒烈微见紧张地忙问道:“什么问题?”
她淡淡一笑道:“一个异常幼稚可笑的问题。”
司徒烈眉尖微微一蹙,而散花仙子却笑意消失,继以幽幽一叹,又道:“话虽这相说,但它已苦恼了奴家很久很久了。”
说至此处,妖躯向前微微一倾,双眸中闪耀出一片异样的光彩,以一种充满着无限期待的语气,促声道:“弟弟,你以为,生与死的分量,有时候会等重吗?”
司徒烈失声反问道:“你,你说什么?”
散花仙子见了司徒烈那副惊惶神态,禁不住掩口噗哧一笑,但紧接着却又幽幽一叹,仰脸漫声道:“那就是说,生无所恋,死无所惜,生死两可。”
司徒烈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散花仙子讶声道:“不可能?”
司徒烈苦笑道:“也可以这样说,但我真正的意思却是说:这实在不是一个我所回答的问题!”
散花仙子微显不悦地道:“忘了我在事先征求过你的同意吗?”
司徒烈苦笑道:“我说过,但愿我能办得到。”
散花仙子不悦地又道:“是的,我记得很清楚,你的确这样说过。”
“那就好了。”
“非但如此,我记得我还曾帮你说过一句,不是么?”
“是呀!”
“但还记得我的要求吗?”
司徒烈微微一怔,散花仙子仰脸带着薄责的口气又道:“我只问你,你以为如何?
你以为如何呢?”
“我以为么?不可能!”
“为什么不可能呢?”
“那你以为可能喽?”
“是的!”
司徒烈听了,既感诧异,又觉新鲜。
他为了满足好奇心,本待再问下去,但旋又转念忖道:天也快亮了,对方神志不太健全,我又何必如此认真?
当下微微一笑道:“我以为不可能,而你以为可能,像这种玄而又玄的问题,我们大可保留两个结论。”
“我不以为然。”
“我却以为应该到此为止。”
“中止得不是时候。”
司徒烈苦笑道:“女侠,你知道的,天快亮了。”
散花仙子坚持道:“我们必须在天亮以前将两个结论去掉一个!”
“那又何必呢?”
“因为只有一个结论是对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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