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烈忍俊不置,忖道:此老谈吐好不滑稽。
怪老人顿了顿,呵呵一笑,接着说下去道:“老夫阴魂出窍,径奔地府,找遍了十八层地狱,始终没有找到你老儿,老夫告诉自己:糟了,上当了,姓阎的骗人了,他如已死,准会关在这些地方,现在见不到他的生魂,足证他仍活着。呵呵,一想到你老儿还活着,老夫在地府中再也呆不住了,老夫扬起这根破竹竿向十殿阎罗喝道:老夫准备再活几年,行不行,你们瞧着办!”
笑无常声色不动。
司徒烈差点笑出声来。
怪老人接着说道:“老夫人虽糊涂,这根破竹竿却是一点不糊涂,十位阎王一致离座拱手道:老丈请便!于是乎,呵呵,老夫复活了。”
说着一抬下巴道:“清楚了没有?”
笑无常阴阴一笑道:“那么咱们之间得结结老账了?”
怪老人双手齐摇道:“不行,不行。”
笑无常阴阴地又道:“为何不行?”
怪老人摇摇头道:“咱们动起手来,老实说,总是你老儿死的机会多。老夫向阎王老爷通融的寿命是以你老儿的寿命为准,你如死了,我就无法活。那样一来,老夫万一失了手,活该,赢了呢,等于和你一样。不行,不行,一百个不行,老夫太吃亏!”
没等笑无常开口,又笑道:“另外还有两个理由:第一,老夫没活够,一而不再,这是最后机会,要活就活久一点。第二,老夫发现,阴曹地府没好酒。呵呵,呵呵呵!”
司徒烈再也忍不住了,扑嗤一声,笑了出来。
笑无常哼了一声,阴阴笑道:“不行也得行,这次可由不得你了!”
一边说着,一边跨上一步,目闪凶光,似已蓄意一拼。司徒烈暗暗忖道:咦,笑无常没将这位怪老人看在眼里呀,难道怪老人不比他强?
怪老人沉声道:“且慢!”
笑无常果然住势,怪老人仰脸眯眼道:“姓阎的,你真有兴趣是不是?”
笑无常冷冷答道:“姓阎的说一句是一句,不像尊驾那样言谈风趣。”
怪老人眯眼又道:“既然一定要打,你老儿知道的,老夫头脑一向不管用,直到目前为止,尚是胸无成算,且让老夫在动手之前先盘算一番如何?”
又是奇谈!武家竞技十九讲究快打快,抢制机先,几曾听说临时盘算的道理?可是,说怪也真怪,笑无常经怪老人这样一请求,低哼了一声,居然止步不发,目射精光地望着怪老人,耐心等待着。
司徒烈忖道:唔,笑无常还是有点顾忌呢。
再看怪老人,一手摸着腰间酒葫芦,一手拿破竹竿在地上轻轻敲打着,竟还真是一派正经地在思考。
片刻之后,怪老人忽然喜喊到:“有了,有了!”
笑无常虽然原地未动,神色却是微微一紧。
怪老人喊出两声有了,掉头朝司徒烈招手笑道:“来,小娃儿,老夫一生只服着一个人,便是剑圣司徒老儿,你娃儿刚才那一套一元剑法不管是学来的或是偷来的,况火候也只才五成左右,但老看了很顺眼,不但‘先天一元九宫连环步’踩得很熟,最后一招‘一元弥六合’更见威力”
笑无常咦了一声,怪老人只做未闻,接着说道:“来,小娃儿,老夫也是学剑的,老夫的一套虽然比不上司徒望,但除了剑圣老儿之外,也算是坐二望一。来,娃儿,你踏着先天一元九宫步,剑藏一元绝学一元弥六合,绕着这个丑鬼兜圈子,觑准了就是一下子,记住一点,千万不许在要命地方下手,老夫要捉活的。”
笑无常似乎忍不住了,怪喝道:“烂酒虫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怪老人回头一笑,轻松地说道:“意思不大,两个打一个而已罢了!”
笑无常嘿嘿笑道:“烂酒虫,要脸不要?”
怪老人摇头道:“不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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