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歇歇么,您?”
“不啦。”老人撮了撮背上的包裹,皱了一下眉,微笑着,走出了客栈之门。
老人进入第二家。
“喂,伙计,去年年底,这儿住过一年约十五六,操汉中口音的少年人么?”
“没有啊!您,不歇歇么?”
老人继续进入第三家,第四家……问着同样的话,得到同样的回答。……老人的微笑消失了,老人的眉头深锁起来。……走出第五家栈房之门,老人停下脚步,仰脸望望天,又低头深思了一会儿,然后神情肃穆地向东街城角走去。……玉门关全部只有大小六家客栈,老人现在正走向最后一家,自关外进关顺数的最后一家,而为关内出关的第一家。
老人进入最后一家,脱下青布包裹,要了一间里房,喊了一碗羊汤,一壶酒,一只羊腿,又吩咐伙计,将葫芦装满,同时准备一盆热水,然后进房而去。
一会儿之后,老人食用完毕,店伙送上热水和葫芦,在店伙刚欲转身离去的当儿,老人突然咦了一声。
“怎么啦,您老?”
“那个少年走啦?”
“哪一个?”
“操关内汉中口音,约摸十五六岁的那一个。”
“噢唔。”
一种极其微妙的异样神色,自老人双目中一闪而过。
“我们约好在这儿见面。”老人语气沉静地道:“那小鬼……他是什么时候走的?”
店伙沉吟了一下,又回头向房门外边望了两眼,然后凑到老人身边,变颜变色地低声道:“三年五年就能见到您老一次,您老也可算是个常客啦,大家彼此不是外人,说出来固然不方便,不说又显得见外,嗯……他是您老什么人?”
“他是老夫的一位故人之子,究竟是怎么回事,伙计?”老人的声调有点异样。
“噢,那就令小的放心了。”
“说啊!”
“他出了人命啦?”
“啊?”老人声调一亢:“他遇害了?”
“啼,低声,老爷,他杀了别人响,二尸三命。”
“他失手伤人?”
“哪里,哪里!”
“怎么回事?”
“说出来真是又怕人,又难听,想不到那么英俊潇洒,举止温文的一个大孩子,居然会做出那种事,唉唉,不可思议!”
“伙计,”老夫愠然道:“你不能干脆些么?”
“噢噢,是的,老爷,那是去年年底,风沙封关的前一天,他住到小的店里来,跟着,起风了,他就一直住着,直到风息的那一夜,他在小店里喝了很多酒,趁人不备溜了出去,这一去,就没有再见到他回来。”
“什么时候杀的人?什么叫二尸三命?”
“等我说下去啊,老爷。……直到第二天,北边城角哄传出了人命,一个名叫阿达里的老人和他的媳妇同时被杀了。阿达里是个老牧人,膝下一儿一媳,那一夜,儿子去检点羊只,半夜回来,忽然见到老子和老婆都躺在血泊里。那个女人据说已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,这岂不是两尸三命?……唉,唉,真惨!”
“奸杀?”
“那还用说?女人被剥得一丝不挂,下体一片污秽,……不是先好后杀是什么?”
“翁媳两个都是被人用掌劈死的?”
老人脸色异常苍白,声音也有点颤抖。
“不,老爷,是刀子,那位小爷的手法真准,死者身上,一人只中一刀,老人在颈上里,媳妇在肚皮上。”
“刀子?是他住店时带来的?”
“这个小的倒不敢确定,这不,一个人随身藏把刀子而不给人看到,也不是什么难事啊。”
“有人亲眼见他行凶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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