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司徒烈的生死,命中注定,此与他人何尤?此魔拥有七房妻妾,好色可知,以此魔之老丑与此女之年轻美貌本就不相匹配,二人间的结合,一定非常勉强,如非屈于淫威,必另有不得已的苦衷,在这种情形之下,同情尚且惟恐不及,我怎能无辜牵祸于她?以丑老人这种暴戾的生性,一旦移爱成妒,此女下场之惨,实在不堪想象。再说,那个男的如果真的是日间招待自己入堡的施姓师父,那人与此女,倒颇相称。那位师爷,人是那般地和蔼可亲,假如他以自己的好心而送去性命,天道何在?
司徒烈迅速地想过一遍,初衷全改。
他深深地叹息一声,然后抬头向丑老人摇摇头,缓缓地道:“请堡主处置我吧,……我不愿说了。”
丑老人冷笑一声道:“不愿说?嘿,现在可由不得你小子了。”
少妇感激的眼光带给司徒烈无比的欣慰,此刻,他满腔充溢着一股拯救了两条人命的自豪。这种自豪赐予他无比的勇气。这种勇气令他对丑老人的威吓无动于衷。
他向丑老人嘲弄地笑道:“不说又怎样?有死而已矣!世上难道还有比死更可怕的?”
丑老人怒不可遏地道:“那你就试试看吧,小子。”
丑老人说着,向那个待命的大汉一挥手。
少妇脸上流露出一股惊惶神色,她向司徒烈不住地以眼角示意,那意思似乎是说:“孩子你别倔强了。你的嘴巴软一点罢,只要你能将局面弄得缓和一点,我自然要为你设法的。”
司徒烈毫不在意。
那个空着手的彪形大汉已经大步来到了司徒烈的跟前。
丑老人吩咐道:“天鸣,这小子没有武功在身,手脚稳住点,别一下送掉他的命。”
那个被喊做天鸣的大汉,点点头,同时一把抄起司徒烈的左手,司徒烈知道左右是死,落得在死前多占一点便宜。他趁那汉子大刺刺毫不为意地动手之际,猛然翻起右手,使尽平生气力,一掌向那大汉脸上劈去,大汉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待死之囚居然有此勇气,一个不备,挨个正着,司徒烈气力虽小,但因为情急拚命,这一掌打下去,竟也将大汉打得上身微晃,脸颊上现出五条指痕。司徒烈打了别人,自己却也感到一阵沁心之痛,但这种疼痛,远为快意所掩,他得意地大笑了。
丑老人只哼了一声,没有说什么。那个被打的汉子可火了。他执定司徒烈的左手,浑似五条钢钩,紧紧将司徒烈的左手钩定,然后冷笑着伸出右手食中两指,在司徒烈背后两腰之侧,分别一点,司徒烈狂吼一声,立即倒在地下满地翻滚起来。
司徒烈在地下滚过来,又滚过去……他的汗出来了,泪也出来了……他咬紧牙,喘着,咬着,只是不肯出声求饶……他的脸色白了……黄了……他滚动的次数稀少了,……缓慢了……终于,他因抵不住痛的煎熬而晕死过去。
片刻之后,他又苏醒过来。他睁开眼,看到眼前仍是刚才的那副景象。
丑老人狞笑着。少妇眼中隐隐闪着泪水。
丑老人指着司徒烈喝道:“现在说不说?”
司徒烈摇摇头。
丑老人一挥手,那个先前动手的大汉上前一脚踢翻司徒烈的身躯,面下背上,又是两点……司徒烈再次在地下翻滚起来。
如是者三遍,司徒烈实在抵受不住了。最后一次醒来,当丑老人依样逼问时,他有气无力,断断续续地道:“堡主……还要我说什么呢?……您老已经做得够彻底啦……以您堡主的身分地位……对一个年轻如我的少年……下这样的酷刑……您老不感到耳热心跳?……
唉,只要我能活下去……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今夜……的……遭遇……您杀了我吧,您老是对的……假如您老刚才……所说的……七星堡名满武林是真有其事……在下现在明白宫的‘名’之所来了……堡主……您老发发慈悲快点动手吧……但愿七星堡今后永远……不会有活着的外人走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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