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癞子走后,令狐平问道:“这是哪家的小厮?”
张四烂眼道:“东城乔家。”
令狐平不过是信口问问而已,其实他一听那小厮提到什么蔡三爷,心里即已了然。蔡三爷当然就是那个护院的老三!
他由这小厮来找蔡老三,忽然想起另外一个人。
“香花院”的那个什么“小艳红”,他虽然还没有见过,但在想象之中,姿色必然不差。
慕名前往,冀亲芳泽者,当不在少数;除了乔小锤子这种登徒子不算,连尤门首徒,小扁鹊方治人,都拜倒裙下,甘作不二之臣,可见这女人交结之广。
他知道一个男人如果迷上了一个女人,除了孝敬金钱之外,为想博得对方欢心,往往会大吹其牛,以证明自己与别人不同。
所以,一个红妓,虽然足不出户,往往却能知道许多一般人不知道的秘密。
花大娘的来历,有没有人在这女人面前提过呢?
他决定去趟香花院。
香花院的那个鸨母,实在是个了不起的女人,因为她一照面便看出令狐平是个肯花大钱的公子哥儿。
令狐平坐定之后问道:“小艳红在不在?”
那鸨母满险赔笑,一叠声应着道:“在,在,在。当然在!别人来了,可以说不在;公子来了,怎么敢说不在?公子您贵姓呀?”
令狐平道:“敝姓金。”
那鸨母像是吃了一惊道:“姓金?这个姓可是大吉大利啊!好姓好姓,金玉满堂,金枝玉叶,金榜题名,金科玉律,还有……还有……”
令狐平道:“还有金碧辉煌,金貂换酒,金刚力士,金粟如来,金童玉女!”
那鸨一拍巴掌道:“对,对,金童玉女。还有金童玉女!”
令狐平道:“不过,本公子姓的却是‘京城’的‘京’。”
那鸨母一呆道:“京城的京?”跟着,忙又笑着道:“哦,哦原来是京公子!这个姓也不错,公子一向在哪里得意呀?”
令狐平轻轻咳了一声道:“这个等下我会告诉你们的小艳红姑娘,现在请你们这位小艳红出来一下行吗?”
那鸨母这才识趣的喊来两名大丫头,将令狐平带进后院。
令狐平在堂屋中坐了一会儿,随即听得一阵环佩丁当之声,夹杂着一二低语,由远而近,来至门外,接着珠帘挑起,一名绛衣佳人款步走入。
绛衣佳人身后,另外跟着两名梳辫子的小丫头,分别端着茶盘和果盘。
刻下走进屋中的这个小艳红,的确是个相当动人的女人。
令狐平的一双眼光不能不说不高,几年来所见过的女人也不能说少,但如今看到这那个小艳红之色,仍止不住暗暗喝了一声彩!
这女人给人的第一个印象,便是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袜过脂粉的痕迹。
要一个女人不打扮,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;尤其是青楼中的女子,即使她自己不想打扮,老鸨也不会答应她这样做。
因为十个老鸨之中,差不多有九个半都是这一行中上了年纪的过来人;她们自己老了,非借脂粉之助,不能掩饰年华邀去的憔悴面貌,便以为脂粉是青春长驻的良方,而忽略了这种东西,有时反会损却一个美人的颜色。
如今这位小艳红,身处青楼之中,竟能打扮得如此朴素,实在相当难能可贵。
令狐平依例开了赏钱,那两个小丫头道过谢,立即掀帘退出门外。
小艳红等两婢离去之后,亲自为令狐平斟了一杯茶,含笑说道:“公子久等了!”
令狐平欠了欠身子道:“姑娘请坐!”
小艳红坐下之后道:“公子贵姓?”
令狐平道:“敝姓令狐。”
小艳红微怔道:“令狐?是个复姓?怎么娘差人说,来的是位金公子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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