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老之首的瘦小老人正待开口,淡眉老人的话令他神色一动,当下点点头,目光一抬,静静地说道:“三弟说得不错,我们虽然位居七贤,但终不敌掌门之体,此事的确可一而不可再!”
眼光移向长脸老人,注目接道:“就算依了二弟之言,结果也能有所发现,我问他,二弟,掌门一职系我们七人所联名推荐,到那时候,我们七人,又当如何自处?”
长脸老人默然低下头去,静了片刻,瘦小老人忽然面露笑意地向身躯微胖的那名灰衣老人温颜说道:“喂,六弟,旧年一次围炉聚饮,你说你在千古岩发现一片胜地,现在你再说说看那里景色究竟如何?”
瘦小的首贤此语一出,其他各贤先均微微怔,但亦仅霎眼间的事,六贤眉字轩动,立即先后相继领会过来。
身躯微胖的六贤脸一仰,缓缓说道:“面对大海,令人心胸开阔,岩后一屏曲蟑,可避苦而凄风,岩下是一片雪地,长满奇花异草,怪石嗟峨其间,可供煮酒赏月,可供对弈聊吟。”
淡眉三贤轻声接道:“七弟书法好,题字应该是七弟的笔。”
红脸七贤抚掌大笑道:“千古岩?好,好,七贤之墓,昆仑千古罪人……”大笑声中,高大身躯霍地一转,立即飞身跃向马背。
其余诸贤互瞥了一眼,亦皆默默上马,一阵轻叱,得得蹄声由近而远不久便于暮霭苍茫中消失不见。
急蹄所扬起的尘灰逐渐消散,两名面目可憎、一派纨褥气质的青年,立从客栈对面一家茶肆中缓步走了出来。
其中身材较高、垂眉吊眼的一个轻声喃喃道:“这究竟怎么回事?”
身边那个身材较矮、扁嘴塌鼻的立即低声接道:“是呀,古老前辈亲眼见到他一直跟一名红衣少女住在一起,连我们都以为人在车中,怎会忽然不见了呢?”
吊眼青年手摇把扇,蹙眉不语,塌鼻青年眼光滚动了一下,忽然偏脸促切地低声又道:“七贤语气中似已决定要自绝以谢师门,这又怎样?”
吊眼青年苦笑一声,轻声道:“怎办?谁也无能为力。”
微微一顿,沉重地接道:“这事显有蹊跷,令人不信也得信了,那位头顶微秃的四贤说得不错,愚兄上次在少林所见到的蓝衣秀士也不是这种样子,他的本质似乎已经起了变化,我们进去看看吧。”
两名纨结青年边行边说着,这时手摇招扇,也向八方古栈走了过去。
蓝衣青年秀士头也没回,一迳走进栈内。
账房先生刚刚欠起半个身子,蓝衣秀士目光一注,已经拦在前面平静地问道:
“贵栈后院的三号上房本人以前住过,现在还空着吗?”
账房先生忙赔笑道:“唉唉,真不巧,大爷晚了一步!”
蓝衣秀士哦了一声,注目又道:“有了客人?”漫不为意的淡淡接了一句道:
“什么样的客人?”
账房先生赔笑道:“一位骑黄马的少爷,一位骑白马的姑娘……”目光偶溜栈外马棚,一声惊噫,霍然住口。
蓝衣秀士微微一怔道:“什么事?”
账房先生惊呼道:“两匹马儿怎的不见了?”
正待喊人查点时,一名斗鸡眼的伙计,突然神色慌乱地自后院急步走了出来,人未至柜前,账房先生已然探出上身瞪大眼大声道:“三号上房的两位年青客人已经走了是不是?”
斗鸡眼的栈伙两只又圆又小的眼珠猛往中间鼻梁一靠,发呆道:“还有一号上房的那位灰袍老先生,二爷,怎,怎么会知道的?”
账房先生眉头一皱,正待说什么时,目光一转,忽然脸呈不快之色,朝斗鸡眼的栈伙胸前一指,沉声道:“那是什么东西?”
斗鸡眼栈伙脸色大变,忙自怀中取出一个纸包,双手捧上,低下头去颤声说道:
“是的,小的正要向二爷报告,人虽然走了,房钱却搁在桌上,一号房内虽然空空如也,但三号房内这一份却多多有余,那位灰袍老先生大概跟两位青年客人有旧,两个房间的房钱算在一起也不一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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