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四爷道:“除此而外,他还说了些什么没有?”
那汉子道:“他说:如不让他也推几庄过过瘾,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。”
黄三爷脸色微微一变道:“他按住的是老孙那一只手?”
那汉子道:“左手。”
这一下连马四爷脸色也变了,因为金手老孙是左撇子。
黄三爷道:“骰子是不是还抓在老孙手上?”
那汉子道:“是的。”
黄三爷道:“骰子有没有换一副?”
那汉子道:“没有。”
黄三爷脸一沉道:“混蛋!刚才马爷不是已经交代过你,要你通知他手脚暂时放老实一点吗?”
那汉子惶恐地道:“可是今天晚上三号台子客人特别多,等小的挤过去事情已经发生了。”
黄三爷余怒未息,正待继续训斥时,马四爷忽然拦着道:“没有关系,我们下去看看再说。”
※※※※※
两人下来得恰是时候,这时大厅上气氛至为紧张,所有的赌客都已赶来三号台子这边,一个个踮起脚尖,都在争着探头张望,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
那些混杂在赌客中的打手,人人杀气腾腾,只待一声令下。
他们今天之所以能有这般好的耐性,是因为黄三爷事先有过交代:这两天生意刚见好转,一切忍让为上,不得到他的许可,谁也不准妄自出手。
马四爷不仅肥胖,个头儿也很高大,他已看清人丛中那个闹事的家伙,并不是废了掌掌红皮飞一身武功,以后又由贾二虎陪着去洗澡的那个青年汉子,这使他安心不少。
此刻在台子按住金手老孙一只手不放的,是一个年约四十出头,面皮白净的中年人。
黄三爷看清这人的相貌,一颗心也落了实。
马四爷猜测得一点不错,这个人赌术不管如何精明,但显然绝不是一个具有上乘武功的高手。
马四爷轻轻拉了他一把道:“由我来应付这个家伙。”
那些赌徒一见黄三爷现身,知道好戏即将上场,立刻自动让出一条通路。
但黄三爷却站住了,大步走过去的是马四爷。
马四爷走过去道:“什么事吵吵闹闹的?”
那人回过头来道:“黄三爷?”
马四爷道:“在下马四,黄三爷新请来的管事。”
那人说道:“噢,马四爷,久仰,久仰。”
马四爷道:“朋友高姓大名?”
那人道:“万人喜。”
马四爷道:“万朋友按住我们这位伙计一只手,有何见教?”
万人喜道:“好说,好说,见教不敢当,在下不过一时兴致来了,想当一庄杀杀手瘾而已!”
马四爷道:“朋友也是在外面跑的人,应该知道这是一座赌场。”
万人喜道:“是赌场又怎么样?”
马四爷道:“哪一家赌场里也没有这种由客人当庄的规矩。”
万人喜道:“这规矩是谁订下的?”
马四爷道:“赌场的规矩,当然是赌场订下来的。”
万人喜道:“赌场可以订规矩,赌客难道就不可以?”
马四爷道:“朋友如果玩得不开心,可以不玩。”
万人喜道:“下次我也许不会再来这里,今天既然来了不管开不开心,我万某人也得玩到底!”
马四爷眼珠一转,忽然道:“朋友真的想当庄?”
万人喜道:“不错。”
马四爷道:“那么,朋友有没有计算一下,一应当下来,要多少庄本?”
万人喜似乎早有准备,这时很快地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,拍在桌子上,道:“这里全是金陵天兴和洛阳大通两家银号的票子,一共是纹银十万两,如果台面超出了这个数字,万某人马上搁骰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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