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辛维正心中明白一定是“小空空”依照他方才传声所授的机宜行事了,只不知采用了何种手法?
班头匆匆进入内院去了。
约一盏茶后,只见那个班头急急如风似地奔入班房,先陪上满面奴才特有的谄笑,低声道:“辛少侠,辛老弟,恭喜了,咱们老爷有请!”
辛维正爱理不理地闭目喃喃道:“不敢当,身为阶下囚,阁下不必再说风凉话了……”
班头忙道:“辛老弟,确是咱们大人有请”——
辛维正闭目如故道:“代谢过府尊了,辛某人身为阶下囚,羞为座上客,等还我清白之身,回堡后再拜访可也。”
班头急得颤冒汗珠,低声下气地:“辛老弟,这是别人做梦也想不到的机会,你去见过大人,不就……”
辛维正冷然道:“青天白日,和黑夜差不多……辛某人受此大辱,只要留得命在……哼!
哼!不是说梦话。”
班头激灵打一冷战,他到底是吃公事饭的,方才不过是事出意外,有求于辛维正,心慌意乱之下乱了手脚而已。
这时,他干咳了一声:“辛老弟,咱家再不够意思,也是奉令行事,谁叫祖上无德,吃上这碗饭呢。你怪上了咱家,咱家也无可奈何,大不了拚着挨一顿训斥,回家吃老米饭,照实回复上去好了。”
辛维正哼了一声:“很好,看阁下也有一把年纪了。公门之内好修行,害人大多,会遭恶报的,趁有权时多抓几把黄的白的,回家享老福是对的……”
班头摇着头,苦笑道:“老弟,你这张嘴真厉害!是挖苦我年纪活在狗身上?”
辛维正微启半目道:“好说,人为财死,活在‘四方孔’里罢了!”
班头一挥手,把手下一律挥退,近于耳语道:“老弟真不愧闯出恁大的万儿,你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挖肉一样。咱们明白人面前不说暗话,因为这里面有人得了大好处,为了吃饭,不得不让老弟多受点委屈!”
辛维正认为差不多,见好就收,喊了一声:“是哪一方面打点的?千两?万两?”
班头苦笑道:“老弟,这个,咱家怎能知道?听说是咱们大人的顶头上司有话……咳咳……由上头吩咐下来的,当然是该老弟有点小霉气!”
辛维正道:“这且不说,那么你们贵上为何前倨后恭,请辛某人去作甚?”
班头是笑道:“这个,老弟见了敝上自然知道!”
“不!”辛维正道:“别是你们又做了什么鬼圈套,让辛某人去钻…-”
班头忙道:“老弟别挖苦了,咱们是几块什么料?瞒不过您老弟的”
辛维正道:“那么,到底何事?”
班头悄声道:“敝上只叫咱来请老弟入内院谈话,详情咱确实不知……”
辛维正接口道:“那就免了。瓜田李下,辛某人绝对不去沾惹嫌疑,如再加上一个企图行刺,岂非……”
班头着急道:“绝没有这种事。据咱家看,是有人对敝少爷下了什么手法?留下字条……
咳咳,敝上大约认为非老弟您莫办,才叫咱来奉请的。”
辛维正冷然道:“笑话!堂堂知府衙门的内院重地,怎会有歹人入侵,且是青天白日?
一定又是有人对辛某人栽赃了,不去,不去!”
班头打拱作揖道:“辛老弟,算是咱家求你,看敝上那种火烧眉毛模样,官腔打下来,咱实在吃不消。”
辛维正闭目道:“吃官腔,是阁下家常便饭,有什么大不了的!”
班头咳了一声道:“老弟,咱家服了你了,您行行好,咱给磕头了。”当真跪下。
辛维正连皮肉之伤也没有,只是无端受了闷气,不得不给点颜色。既然已经出了这口气,便趁势落蓬,“呀哟”一声:“即铡辛某人自甘人阱,也得避避耳目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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