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维正坐下后,抬脸问道:“尊驾认为在下目前正有着性命之忧,同时又一再邀晤在下,这意思是否表示:在下必须时常跟尊驾在一起,方能免此一劫?”
汉子点点头道:“也未尝不可以这样说。”
辛维正接着道:“换句话说,这样做,只是较佳的避灾方式之一;要是在下一定不肯这样做,也未尝不可以?”
汉子头一点道:“是的。”
辛维正静静地接着道:“那么就请指点其他的途径吧!”
汉子筷尖一划道:“很简单。”
辛维正道:“谢谢,愈简单愈好!”
汉子筷子又一扬道:“那就是马上回到令师身边去。”
辛维正道:“除此而外?”
汉子摇头道:“‘除此’无‘而外’!”
辛维正侧目道:“不见得吧?”
汉子一哦道:“那么,老弟对本身目前之处境,已然是早有成算在胸了?”
辛维正道:“非也。”
汉子眨着眼皮道:“那么”
辛维正漫声道:“套用你杨朋友一句话,这事很简单,就是生命非儿戏可比,假如在下目前真有生命之忧,而趋避之道又是如此简单时,那么,请问,这样简单一句话,你杨朋友又为什么一定要留到今天才肯说出来?所以,抱歉得很,在下对你杨朋友,此刻的想法是:
如非你朋友神志欠清,以致前言不应后语,便是你朋友心怀叵测,别有所图!”
汉子猛然一拍桌子,叫道:“哎呀,我的老弟”
辛维正眼角一撩,哂然道:“想不到你的这位老弟,结果并不如你杨仁兄阁下想象中那样单纯是不是?”
汉子摇头不已,连声唉叹道:“老弟,你冤枉好人了!”
辛维正微微一笑道:“这倒是事实,好人容易被冤枉,被冤枉的,十有八九是好人!阁下要不要诉诉苦?”
汉子苦笑道:“很简单”
辛维正噗嗤一笑道:“阁下以前常做文章吧?”
汉子一怔道:“此话怎讲?”
辛维正笑道:“不然怎对某些特定词汇,有重复使用之偏好?”
汉子皱眉道:“别说笑话了。”
辛维正点头道:“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,我也希望我们之间的笑话就到此为止;笑话当笑话说,倒还无所谓,如果板起面孔,满像一回事,那就连笑话的格调也够不上,而只能当作鬼话,瞎说,和天花符画了!”
汉子不悦道:“你老弟能不能等我说完,再下结论?”
辛维正笑道:“很简单,噢,抱歉,在下意思是想说:只要你朋友不在话中‘拐弯’,在下便保证不在你朋友说话时‘打岔’!”
汉子正容道:“很简单”
辛维正掉过脸去道:“这儿的苍蝇,真是太多了点。”
汉子咳了一声道:“咳,你老弟只要知道一件事,就不会怪我杨某人,为什么昨天不建议你回到令师身边去了!”
辛维正忍笑转过脸来道:“一件什么事?”
汉子一字字说道:“什么事?就是在今天见到你老弟之前,杨某人根本不敢断定令师是否具有护徒之力!”
辛维正微感意外,怔了怔才道:“那么,阁下现在又根据什么下的断定,相信家师必能呵护于在下呢?”
汉子郑重地道:“希望你老弟最好别再装糊涂,杨某人刚才那一手盲目弹蝇,就是换上‘凶将’和‘煞相’他们见了,都必然为之咋舌不已,而你老弟,竟然对之视若无睹,这一点,正足以证明:此手工夫,在你老弟,显已不是第一次见到!”
辛维正暗忖,怪不得有些人喜欢装出一派额高过顶,对什么事都表现出满不在乎的神气,原来这种姿态,有时还真能抬高自己身份与身价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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