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维正笑道:“恩师,我们已经给他们小挫了…-”
黄逸公道:“他们虽不进攻,天一亮,他们必有人来,如能善为运用,未尝不是一个契机!”
辛维正目光飞射,笑道:“维正突发奇想……”
黄逸公道:“奇想必险,临敌先求其稳,立于不败之地,不可空想。要知道,用兵之道,如以险求胜,就落入被动,背水-战破釜沉舟,乃是兵陷危境,不得已的做法,你可懂?”
辛维正道:“维正是忆起三国时周郎战赤壁的故事,看他派来什么人?何妨……”
黄逸公笑了:“只怕来了未必是‘蒋干’!”
辛维正沉着地道:“师父,可允许维正放手大干一番?”
黄逸公道:“为所当为,只要可行,为师只有赞同。”
辛维正笑了。
他没说话,只静静地看着乃师。
黄逸公本是凝重严肃的神色,也倏地开展,微微-笑。
这是知徒莫若师。
也可说是知师莫若徒。
师徒二人,不须多说一句,只要能仔细想想就能心领神会心照不宣。
黄逸公点点头,摆摆手道:“为师看你的了!”
一顿,又道:“大家都去歇着。”
他缓缓起身。
“奇正手”钱易之等始终在凝神倾听,不发一言。
这时,他们也神色一疏,紧张的心神真正的松弛了。
那因为,他们对黄逸公的敬仰,对辛维正的倚重,对他师徒有无比的信任。
他师徒既然有了决策,就用不着他们多嘴了。他师徒既然有了‘方法”,不说明,就是机密,或没有此时说明的必要,是真正的放下了悬着的心,各自向黄逸公一欠身.无言地各自去歇息去了。
一夜平静地过去。
天亮后,却下雨了。
雨由小而大,终于成了倾盆大雨。
大雨滂沱中,一骑怒马,驮着一位身披雨篷的汉子,直驰金汤堡。
但牲口一进入距离堡门里许处的“箭道”,就霍地收住奔势。
马上汉子,原是上身前伏,放马狂驰。这时,一仰上身,推推桐油布的斗笠,向前面打量了一下,双眉一皱下了马。
下意识地,他摸摸胸前贴肉的地方。
他嘘了一口气,牵着马,向前走,自言自语着:“真是倒霉,碰到这么大的雨,也不见有人,像这样走到堡里,可成了落汤鸡……”
显然,此君也是武林中人。
所以,他懂得江湖礼数。
“金汤堡”威名赫赫,在江湖上也算得是地位高的,虽不及“公”,“侯”,“伯”,在三湘地带无疑是一大“地方”。
依照江湖上不成文的规矩,除非主人高接远迎,或者身份与地位高过主人,否则,绝无人敢于骑马驾车直闯近前。
如果这样做,就是“失礼”,等于藐视主人了。
如客人失礼于先,就不能怪主人头礼于后,发生了事故,是自找的。
此君规规矩矩地牵马而行,蹄声得得,一脚一滩水,直向前走。
他覆及眉际,几乎遮住了半个脸的斗篷下的一双凶睛,却是眨个不住,不时打量着左右与前面。
一直定完了箭道,华表屹立,金汤堡大门在望,且正敞开着,却始终未见人影。
这汉子肚中暗骂:“还摆什么臭架子!若不是为了什么武林至宝,早已烧成一堆瓦砾了,一个人也不见,好像都死光了!”
他表面上还是一点也不敢怠慢。
已走近栅门了,石砌的围墙内,就是广袤的练武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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