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一时候,在北门口,奸男杨若善将他那个宝贝徒弟拉至城脚下,问道:“情况如何?”
小子摇摇头,道:“大概没有希望,蓝老头又出现了,大伙:儿一见那老鬼,登时就溜得鬼影子不剩半个!”
奸男皱皱眉头,沉吟道:“且待为师的……”
一话未了,忽闻前面有人遥呼道:“那边不是杨兄么?”
奸男头一抬,立即满脸堆笑道:“啊!稀客,稀客,原来是司兄,司兄这一向可好?今天是给什么风吹来的?”
哄男大步走过来,低声神秘地道:“有件事杨兄可知道?”
奸男一哦,面露讶色道:“不知道!什么事?”
哄男低低接着道:“有人身怀一瓶唐丹,刻下就在本城中,是一个无名小子,咳,动动脑筋,可说易如反掌!”
奸男脸色一变,道:“哦,有这等事?那么……司兄之意……是准备?”
哄男低声道:“咱们兄弟,不是外人,当然是利益均占。”
奸男立即兴奋地道:“好极了,司兄尽管出手,小弟誓为吾兄后盾。谈均分小弟不敢,只要能分个三成效,小弟也就心满意足了!”
哄男心里有数,自己那一套,施诸任何人,都能收无往不利之效,对这位老奸,却是经不起考验。他此刻不过是,聊以相试,一见徒劳无功,马上鸣金收兵。当下正容颔首道:
“就此一言为定,小弟先去看看风色。”
奸男殷勤地送出一步道:“是的,司兄好走,小弟随后马上就来!”
哄男大步前行,转入一条大街,猛见迎面走来那位银发红眼的老家伙,要想回避,已是不及,老家伙止步注目道:“老弟急匆匆的,不是赶什么场子吧?”
哄男情急智生,-连忙上前打躬道:“正想找您老。”
老家伙冷冷问道:“找老朽有什么事?”
哄男必恭必敬的递出一个纸包道:“三支辽产正野参,不成意思。本想亲自送去襄阳,适在北门口听若善兄说,您老刻下就在城中,怕错过机会,乃匆匆赶来。”
老家伙接过纸包,打开嗅了嗅,点头道:“品质尚佳……”
哄男又打了一躬道:“年前在黄山,听说您老想合一剂药,就差几两辽参,惟乐一直记在心头,惭愧的是迟到今天才……”
老家伙忽然一摆手,拦着道:“且慢!你刚才怎么说?是在北门口听杨若善那厮提到老朽?”
哄男恭答道:“是的。”
老家伙一咦道:“那么老朽怎么没有看见他?”
哄男挪近一步,低声道:“我们这位若善兄的为人,前辈又不是不知道,他如想在暗中跟踪一个人,八成没有好事,行藏哪得不严密?”
老家伙勃然大怒道:“这厮大概活腻了,走,看老朽去挖下他一双狗眼下酒!”
哄男连忙赔笑道:“晚辈还有点事,无法奉陪,同时,话由晚辈传知您老,现在跟了去,似亦不妥,这一点尚乞前辈谅察。”
老家伙点头道:“有点道理。那么你就先走吧!”
语毕,竹杖一顿,气虎虎的向北门方面大步赶去。
哄男暗暗冷笑:好一个老奸,蓝老头在城中,你他妈的居然连招呼也不打一个!你他妈的躲在北门外,老子还以为你不知道唐丹的事,原来你是顾忌着一个蓝老头!这下好了:老子损失一支辽参,底下的,你老奸全包了吧!
他知道有个糊涂伯在附近,别说一瓶唐丹,就是十瓶唐丹亦无染指之望,念断心死,勾留无益,只有悻悻然打西门悄悄漓出城去。
辛维正自斟自饮,一直喝到太阳下山,方始结账走出。
炎阳敛威,轻风徐来,辛维正带着七分醉意,踽踽徜徉而行,身心飘飘地,万虑皆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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