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品扬骇然抬头道:“您,您怎知道的?”
老病汉手臂微抖着指了指玉佛道:“能先借给老夫瞧瞧么?”
葛品扬稍作犹豫,旋即双手递了过去。
老病汉接过玉佛,于手中反覆摩娑了好半晌,突然抬起头来,以一种透着异样的神情望着葛品扬,期切地道:“在老夫回答之前,想先知道几件事,不知老弟是否肯以诚相见?”
葛品扬注目反间道:“哪方面的?”
老病汉不安地道:“老夫首先想知道的是,这尊玉佛是否为老弟于某人处以不正当之手段取得?”
葛品扬坦然点头道:“是的!”
老病汉接着问道:“取得之原意是否为了解救某种毒症?”
葛品扬又点点头道:“是的!”
老病汉目不转瞬地接下去问道:“而今天,老弟将它拿来金陵出售,其有无出售之诚意,那是另外一回事,现在老夫最后所希望知道的是,该项毒症是否已经这尊玉佛化解,抑或这尊玉佛对该项毒症并无效验?”
葛品扬毅然沉声一字字地答道:“情形如后者所说!”
老病汉双目一亮,眼神中浮现出无比的欢悦和激动,手一扬,突将手中玉佛向地面砸去。
碎玉四溅,玉佛粉碎!
葛品扬猝不防此,欲待抢救,已然不及。
一声骇“噫”,猛自地上跳起,跨步扬掌,作势欲劈。
不意老病汉全然无动于衷,这时悠悠仰起脸来道:“老弟显非贪财好货之辈,它之存在既于老弟一无用处,老弟又何必要急成这个样子呢?”
葛品扬气得发抖道:“有用无用不管他,它此刻毕竟属在下所有,你又凭什么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将它毁掉?你倒说说看!”
老病汉淡淡地道:“理由很简单,老夫有权如此做,因为它本身是老夫的东西!”
葛品扬张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老病汉点点头道:“想听老夫解释,你得先平心静气地坐下来,话不是一句二句就说得完的。”
葛品扬至此,虽然余悻未息,却也已无话可说。
这座玉佛本非已物,而且当初取得的手段细说起来也不怎么正当,都只因当时的持有者是那医圣毒王,为救恩师一命,从那阴险奸恶之人手里暂时拿过来用上一用,也说不上什么于心有愧。
但是,玉佛真是医圣毒王的东西么?
这一点,现在想来,实在大有问题。
所以,他倒是很想听听对方的解释。对方或许就是龙门棋士心目中要自己诱寻的人也不一定。
葛品扬一念及此,心火全消,且于心底升起无穷希望,当下一声不响地于原处坐了下来。
老病汉轻轻一叹,喃喃自语道:“原以为这个故事就此随老夫埋葬了,不意现在却有重温的机会,但愿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……”
葛品扬不便打扰,老病汉缓缓抬起脸来道:“老夫一身功夫虽失,但眼力方面却自信还没有差到哪儿去,刚才,在宝云寺,老弟出手击毙‘恶屠夫’的那一招,在招式上颇似巫山‘天风’老儿的天风掌法,可是,气劲之沉稳,则又近乎终南弄月老儿的先天太极,除此而外,出手之前那一刹的身手腰步却又与天龙老儿的武学颇为神似,一人身兼三大宗师之长,且能于一招之间揉合施展出来,在老夫尚属平生仅见……”
葛品扬暗骇,心想:好厉害的眼力!
老病汉望了他一眼,接下去说道:“这就是老夫始终不打算询问你师门来历的原因,因为在这种情形下,你的身世一定非常复杂,而老夫又向不喜强人所难。”
葛品扬终于忍不住岔口道:“不,这一点可是前辈误会了。”
老病汉连忙摇头止住他道:“行,行,误会不误会,都算了吧,因为老夫并不是有意激将。老夫之所以如此说,另外一个用意只是说不论你老弟隶属三者之中何人门下,以你这等不同凡俗的出身,平日见闻当较一般门派中的弟子为广,这对老夫在述说那段故事时颇有帮助,盖如此当老夫提到某些人和事时,老夫就不须多加解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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