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云绢道:“将事情澄清后,不就好了吗?”
葛品扬摇摇头道:“不,在我回去以前,他老人家有的也许只是一腔忿怒,但一见到我,由于他老人家对我特别宠爱,那时候怜惜之余,总不免怀有几分惭愧。英雄不怕受激,而羞愧之情却往往能令英雄气短。武人一身武功乃为伸张正义之工具,师父在找到我之前,为对他一时疏忽所造成的错误有所补偿,可能移怒于真凶,全力追缉下破案自速。只要能达到此一目的,我个人暂时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?像这样,我有没有武功,又有什么要紧呢?”
巫云绢幽幽的一叹,说道:“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第二个像你这般的、永远都不关心自己存在的人了……”
葛品扬微笑道:“据我所知,还有二人。”
巫云绢讶然道:“谁跟谁?”
葛品扬笑道:“我那师妹,还有一位是终南女弟子,姓巫,芳名云绢!”——
花如火的五月,北邙山下,一所溪水环绕,修竹翳然的静雅庄院前。
一辆高篷马车直驶至庄门石阶前,方戛然停下。车-挑起竹帘,自车厢内相继走出年龄悬殊的爷儿俩。
马车-接过车资拨马离去,辘辘车轮声响,早将庄内看守者惊动。爷儿俩刚刚踏上第一层石阶,两扇大门,已呀然一声打开。开门的,竟是一名白发老婆子,那老婆子向爷儿俩上上下下打量一阵后,注视着问道:“你们要找谁?”
老人向少年比了一下手势,少年即上前向白发老婆子递出一张纸条。
白发老婆子接过,匆匆扫视一眼,立即缓下脸色,连连点头道:“好,好,稍等一下,我这就进去通报。”
眼望白发老婆子背影,老人向少年低声道:“绢妹,你有没有看出这老婆子身具惊人武功?”
少年轻轻点头,低答道:“我也看出来了。”
老人蹙额道:“下人都有这等成就,主人……”
少年接口笑道:“你不是早已料透,并且说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吗?”
老人摇摇头道:“我不是怕,而是说我们得稍微注意一些。”
少年掩口道:“还说注意,刚才就喊我‘绢妹’了。”
老人忽然“嗅”了一声道:“对了,我们的假名和称呼还没有……”语音未完,忽闻里院有人娇声说道:“他们人呢?”
老人一呆道:“怎么是少女声音?”
少年未及答话,里院传来先前那白发老婆子的声音答道:“在门口。”
少女声音微怒接口道:“有客人,你竟不先请进来坐,你是昏了么?”
白发老婆子连声赔笑道:“是的,是的,五姑,老奴糊涂……”语气极为卑顺,门口的爷儿俩,不由得又愕然相顾了一眼。
就在这时,一条娇小的红色身形,已然一闪出现。现身的这名红衣少女,年仅十四五岁,弯弯的长眉,眼如银杏,粉腮上漾着一对梨窝,极为娇憨可人。
红衣少女定身后,一面审视面前爷儿俩,一面笑道:“你们是第一次见我,我也是第一次见你们,大家都不妨看看清楚。”说着,忍不住天真无邪地又笑了起来。
老人一咳,捋髯缓缓说道:“原来就是姑娘,前在玉门关,听店家说,还以为姑娘是一位……”
红衣少女掩口道:“是女的,夫子就不教了么?”
老人摇头道:“非此之谓也……”
身旁少年这时双袖一拂,抱拳长揖道:“敢问姑娘如何称呼?”
红衣少女道:“叫我五姑好啦。”
老人略略欠身道:“原来是五姑娘,老朽有礼了。”
红衣少女也不答礼,径自问道:“夫子呢?”
老人欠身道:“老朽贱姓杨,号品格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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