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品扬将自己名字颠倒过来,取了个同音异义的“杨品格”之名,觉得很妥当,因此不待红衣少女再问便指着巫云绢,代答道:“这是小孙君云吾。”
红衣少女轻念道:“‘杨品格’、‘君云吾’……”蓦地抬脸咦道:“您姓杨,他姓君,您,您说你们是祖孙?”
机智超人、心细如发的葛品扬,做梦也没有想到,名字颠倒念固然轻松,轻松之余,却出了这么大的毛病。
巫云绢心头忐忑直跳,脸都变了。
葛品扬情急之下,先以捋髯微笑,强自镇定着拖延了一下时间,然后缓缓含笑道:“关于这个,姑娘有所不知……”
巫云绢明眸一滚,忙拱手接下去道:“在下幼年过继君姓外戚,成年后双亲见背,人虽回到爷爷身边,念在扶养之恩,姓氏并未归宗,有劳姑娘见问了。”
葛品扬眼望身边人,高兴之下,几乎脱口赞出:“还是你脑筋转得快。”
尚幸红衣少女胸无城府,这时说了句:“原来这样的!”始将葛品扬警觉过来。
接着,红衣少女将二人让人西偏院,“爷儿俩”便在这座谜样的静雅山庄暂时安顿了下来。
这座静雅山庄,名实完全相符,既雅且静。
葛品扬和巫云绢二人所住之偏院虽然甚为宽敞,但亦仅为全庄的一小部分,不过,令人奇怪的,偌大一座庄院,里面却似乎没住几个人。除了自称“五姑”的红衣少女,以及二人来时见到的那名白发老婆子外,二人就只见到二名送茶饭的青衣小婢。见到的四个人,全是女的。
两名小婢人虽小,身手却十分矫健,据葛品扬和巫云绢暗地里估计,这两名小婢一身成就,应已不逊当今各派中一流高手。
因为种种迹象都显示着这座庄院的不凡,葛品扬和巫云绢一直忍耐着从不向两婢套问什么,两婢除了侍候二人起居,也始终不提其他。
红衣五姑有次这么解释了一下:“我娘住里院,有病,恨人吵。”仅止于此,其他则一概回避不谈。
有几次,夜深人静后,巫云绢想偷往各处查察一番,结果被葛品扬阻住,葛品扬这样说:“天下本无事,庸人自扰之。人家女婢都有这等身手,如怀恶意,我们想飞也飞不了。
既无恶意,像这般相安无事,岂不甚好?”
巫云绢口虽不言,心下却一直不以为然,只因她不愿拂逆葛品扬之意,葛品扬这样说,她也就只好顺从地忍耐下来。
红衣五姑,心智极为玲珑,诸子百家,解一省三,从这位身家如谜的红衣少女眉目间可以看出,她可能已爱上易钗而弁的巫云绢了。
为了这件事,巫云绢感到有趣,葛品扬却为之深感忧虑。
他说:“再发展下去,这儿我们就不能住下去了。”
她问:“为什么呢?”
葛品扬道:“我们都是伪装,你不但是女儿身,而且有着一身武功,一旦真相败露,在我们虽属不得已,这样做与他们也可以说全然无关,但在她们一方面,你知道她们又会作什么想法呢?”
巫云绢道:“既然如此,我们辞掉这个馆不就得了。”
葛品扬苦笑道:“离开此地又到哪儿去?”
转眼之间,半个月过去了。
五月底的某天黄昏时分,“爷儿俩”因那位自称“五姑”的红衣少女已三四天没有来问业,正双双于院中荷池旁一排柳荫下漫步之际,那位沉默寡言的白发看门老妇,突然在院中出现。
白发老妇眼望二人,隔池说道:“敝主母说:“明天洛阳城中有花会,夫子与相公如果有兴,不妨进城去欣赏欣赏。’”语毕微微一福,转身退去。
“爷儿俩”相顾茫然这儿从无外人出入,洛阳有花会,养疴深院中的主人怎会知道的呢?
巫云绢怔了一下,喃喃说道:“这算是邀请?抑或是命令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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