哭丐主持三堂中的刑堂,丐帮执法极严,能够号令天下,全靠赏罚分明,使人口服、心服,哭丐加上这种玷辱帮誉的“大罪名”,难怪洛阳分舵的众弟子毛骨悚然,心胆俱裂了。
又传来笑丐的哈哈怪笑:“我说如何?我未卜先知,老早就打过招呼,小金、小钱,手下都太稀松了,言过其实,最多只能主持支舵,现在可证明我铁口谈相,言无不中了吧?不过,玉不琢,不成器,让他们多吃点苦头,也是好事。”
话声越来越近,终于现身。那个二结头目垂着手,低头跟在哭丐身后,不敢仰视,好像一个待决的囚犯。
葛品扬有点不服气,叫道:“三位,这只能怪你们三个平日疏懒怠忽。强敌入侵,你们三个是干什么的?让属下吃瘪在别人手里,自己也应当反省反省吧?”
他单刀直入,故意先给三怪一个下马威,也给三怪加上一顶帽子,也只有他天龙第三徒葛品扬才敢对三怪如此。
三怪也已看到他,同时也看到了负手微笑的弄月老人。
他们对弄月老人一点也不敢怠慢,忙上前行礼,行礼毕笑丐大笑道:“小葛,你好呀,骂人骂得人家不敢还敬,未免有失厚道,碍于白老在此,记下你这一记‘闷心拳’的账——”
转向那二结头目瞪眼咧牙道:“还没死人,你们怎么都一副死相?快摆酒来,请白老喝一杯。”
哭丐一仰脸,摇头三叹,扫了两边众弟子一眼,喃喃说道:“都是酒囊饭袋,如何得了!如何得了呀!”
猛听一声怪笑传来:“当真不得了呀……”
丐帮众人以为来者是敌,齐都横眉疾视,蓄势欲起。葛品扬却耳熟能详,话声一入耳,便听出是龙门棋士古今同的口音。
此老即到,又增实力,且可得悉师父行踪,不禁大喜,连忙知会众人道:“是龙门古老前辈!”
同时摆手笑笑,低声道:“请借棋枰一用……”
弄月老人和丐帮三怪刚失笑起身,大步迎出。
龙门棋士已大摇大摆、大模大样地走了进来,一面还在大刺刺地指着跟随身旁的丐帮弟子连叫:“岂有此理,老夫到了,看你们就像新丧考妣,真叫人泄气,咳咳!”
丐帮三怪并肩趋前,笑丐仰面打着哈哈道:“原来是古老,雅人雅事也。晚辈荒废棋业已久,来得正好,先‘指教’几手杀着再说。”
接着大声吆喝道:“大好月色,如此良夜,摆好棋怦,摆出酒来。”
哭丐尚心寒叹了一口气造:“古老,可别骂我们太脓包啊,请!”
无常丐叉手道:“真教古老见笑了,请,请!”
龙门棋士冷冷一挥手道:“到底是请老夫指教儿手绝着,还是请……”
笑丐忙笑道:“当然都请先请指教”
龙门棋士突然蹙眉摇头道:“可以是可以,只是,老夫一向不喜欢与‘臭棋’糟蹋时间,你有几级呀?”
弄月老人大笑上前,道:“老朽有资格观战否?”
龙门棋士刚一瞪眼,道了句:“你老儿也在?”
葛品扬突于侧门现身出来,一手藏在背后,一手扬着棋枰,笑呼道:“还有我这无名小卒呢,想先向大国手讨教几手,看看有无进步。”
龙门棋士这下可乐了,叫道:“小子,好哇,你难道忘了咳咳,连你师父都输过老夫‘三盘’,何况你小子?”
葛品扬笑道:“岂不闻士别三日,刮目相看?”把藏在背后的棋盒一扬,道:“行不行,枰上见,手下看。”
龙门棋士双目放光,捋袖说道:“好,先授你三子试试,如别来果然有点进步,自当刮目相看!”
丐帮弟子,人多手杂,早已在月下摆上酒席,放好座位,葛品扬和龙门棋士于是双双入座,凝神对枰起来。
青风徐来,月下对枰,真个是雅韵欲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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