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品扬骇忖道:好大胆!
正要帮同出手。
她促声娇喝:“你不能动……”
闪电般由发间拔下一支三寸金针,扬手一挥,恰好钉在蛇尾上。
它“丝丝”怒啸,蛇身狂卷乱扭,厥状十分可怖。
葛品扬刚心中一动,有所领会,忖道:“难道她要留下此物,作何用途不成?”
她已迅速地又打出一支三寸金针,正中蛇腰,钉入地面。
它已渐现疲态,只是肉麻地蠕动着。
葛品扬吐了一口气道:“留此恶物何用?”
她舒了一口气,一掠发丝道:“当然有用,幸好奴家看过老毒物伏蛇之法,也见过不少奇怪长虫,这一条是罕见的软骨飞红线,奴家想……”
她顿口不言,幽怨地看了他一眼。
只听羞花姬在林外栗声道:“小怜妹,快弄死它算了吧!”
葛品扬已看清那条蛇全身五色斑斓,背上一条隐约的红线,非穷尽自力不易发现,蛇身奇扁,隐见细细的逆鳞,十分丑恶可怖,倒象一条彩带。
他知道,蟒,越大越凶。
蛇,却是越小越毒。
这种异于常态的怪蛇,当然更是奇毒,难道她敢带在身上?
“老毒物”,当然是指司马浮。
她已应声道:“不要怕,看我的吧!”
羞花姬缓步入林。
闭月姬仍在林外探头张望,不敢入林一步。
葛品扬迅忖道:难得“祸水”齐集一处,这一着闲棋,必须要快“落子”,让她们发挥“祸水”的作用。
沉鱼落雁姬已由襟内取出一个软革皮囊。又由囊中小瓶内倒出一些红色药粉,扬手向蛇身洒去。
奇怪,药粉一飘散,它就好像软瘫了。
首先,怒涨的三角蛇头收缩下去。
这还不算太奇!
蛇身一阵蠕动,细鳞全隐,二尺多长的蛇身,转眼竟收缩得短小约三四寸。
由于蛇身变短、变细,看去好像一根竹筷或一小截枯枝,真是渺焉乎小,如非亲眼看见,谁会相信刚才飞起咬人,惊得几个武林高手鸡飞狗跳的,竟是此物。
沉鱼落雁姬媚目一扫,顺手向丈外丛草中拗下一截青竹,再倒转小瓶,蘸了一些红色药粉在纤指上,霍地掠出,如拾枯枝,抓起蛇尾,放入竹管中,用香帕塞住竹管口。好干净利落,不过一眨眼间的事。
她毫不在乎,却把葛品扬吓了一大跳。
缓步走过的羞花姬几乎骇呼失声。
在林外张望的闭月姬尖叫一声,如被蛇咬。
葛品扬却已于一瞥间,看出那条蛇已像死蛇,毫无生态,任由沉鱼落雁姬抓起投入竹管里,根本没有一点反应。他心中明白,那些红色药粉,必有克制蛇虫之效。出于曾受司马浮“亲炙”的沉鱼落雁姬之手,不算希罕。前尘往事,“玉佛”之种种经过,使他有点惆然。
猛听沉鱼落雁姬深深地轻叹一声:“葛少侠贵人事忙,难得好整以暇。强敌大举入侵王屋,阁下曾是该帮红鹰大堂主,据悉令师也在,莫非想做识时务的俊杰?”
葛品扬一惊,猛想起自己肩负重任,虽然怪老头只叫他联络唐继烈,照计行事,一切有怪老头担当,但自己一身兼系天龙堡与五凤帮的荣辱,怎可多耽搁时间?
他又想到她言中之意,似在提醒他,也似在讽刺他,不由更是心焦。
这时,沉鱼落雁姬已把装蛇竹管纳入革囊中,羞花、闭月二姬也走了过来。
葛品扬立即打定主意,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,举步向林外走去。
她们互看一眼,茫然跟着。
他抬头看月,倒像诗人雅兴,赏观月华。她们为他反常的举动所惑,一声不响,不敢惊动他,只是默默地交换着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的眼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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