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自言自语道:“月亮快圆了!中秋也快到了!”
什么话?什么意思?
难道是想起了江湖上沸沸扬扬传说的天龙堡、五凤帮、四方教间的中秋死约会?
不可能!
因为,眼前王屋已危如累卵,还想到中秋“之远”?火烧眉毛,希望天下雨,笑话!
闭月姬忍不住“嗤”地笑起来,道:“月圆人也圆,葛品扬多情种子,可能是想到了如花美眷,似水流年?”
沉鱼落雁姬沉脸截口道:“别乱说!”
葛品扬哼了一声:“你们三个,为何不向我下手?以三对一,十拿九稳的机会啊!”
这又是什么话?
她们同时一怔,交换了一瞥讶异眼光。
羞花姬幽幽道:“我们哪里敢?”
葛品扬沉声道:“以祸水三姬身手,在当今武林,也可说在一流与二流之间,岂可自甘埋没,白白辜负了?”
闭月姬愠声道:“你说什么?奴不懂,何况刚才你把奴救了,奴家怎会如此不近人情?”
羞花姬接口道:“葛少侠,刚才多谢教言,使妾身有醍醐灌顶、遍体清凉之感。妾身也奇怪为何一直执迷不悟,这些话以前也不会听得入耳……”
葛品扬哼道:“现在呢?”
她促声道:“出于少侠之口,无异暮鼓晨钟。”
葛品扬缓缓移目看着她,道:“是真的天良发现人性复苏了?”
她凄然地点点头,眼已微红。
由她的神色、目光,他发现她是出于内心,决非做作,不禁脱口叫了一声:“好!人性本善,可得明证。”
她一震,粉首垂下,珠泪纷落。
闭月姬迷惑地“哦”了一声:“奇怪!你们打什么哑谜?”
葛品扬向她冷扫了一眼,哼了一声:“你可能永远也猜不透。”
她一愕,敢怒而不敢言地唇动又止。
沉鱼落雁姬平静地伫立一边,静静地凝视着他。
葛品扬避开她的视线,仰面背手,似乎又在想什么。
她终于开口了:“你在想什么?好像心中有事,能告诉奴吗?”
葛品扬沉声道:“我在想那尊‘玉佛’,告诉你有什么用?”
她花容扭动了一下,垂下了睫毛。
他又道:“我也想到巢湖,更想到灵峰院的地下秘室,哼哼,还有什么‘贵妃院’。”
他说的话,只有当事人明白。
羞花姬大约羞窘不堪,头垂得更低了,闭月姬却脸色大变,一连退了几步,指着他,叫道:“你,你”
葛品扬双目神光迸射,盯着她,喝道:“你可说比妓女还无耻!”
她呆呆地怔着,终于逼红了脸,无力地:“你都知道了?奴没话说,奴也不是天生淫贱的!”
葛品扬见自己偶触灵机,“攻心”之计奏效,也自心中大悦,不愿再耽搁时间,突然咳了一声,开门见山地朗声道:“人孰无过?贵于能改。改恶为善,善莫大焉。”
她们静静地听着。
他沉声接道:“我有一事相托,你们愿意帮忙吗?”
她们都抬头看着他。
羞花姬便咽道:“但凭少侠吩咐!”
沉鱼落雁姬激声道:“你并不是一个无话找话说的人。你知道,只要你一句话,奴无不乐于去做,哪怕是送掉性命。”
葛品扬一听到她提起以前自己在“避尘小洞天”易容化装为司马浮,和她交谈的一句话,为之一怔。连这句话都记得一字不差,可知她的聪慧,词色又如此的诚恳,使他也有点感动,不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
她妙目中闪过一瞥异采,低下头去,倒真像少女的本能羞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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