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缓缓道:“不应忘了的,另外还有一个人。”
葛品扬不解,抬脸欲问时,老人头一点已转身步向茅屋。
葛品扬朝陈、胡二人望了一眼,三人一起赶到老人身后。老人并不入屋,却绕屋向屋后走去。
最后,停在一座墓前,老人用手一指道:“这就是你黑白两姨的师父,老朽的师兄知机子的陵寝。”
葛品扬肃容点了点头。
老人接下去道:“千年水火珠,武林中人人都只知道有一对,知道有两对的只有两个人,一个是老朽,另一个便是老朽这位已作古人的师兄。”微顿接着又道:“两对水火珠,均为老朽师兄所有,一对于卅年前送给龙门棋士古老儿,嗣后古老儿惜花献佛,又将它们送给我那两个侄女。”
老人最后说道:“另外一对,便在这座坟墓中。”
葛品扬心头一震,嗫嚅道:“这,这怎么……”
老人淡淡说道:“可以不可以,应由老朽决定”回头向陈胡二人道:“有烦两位帮忙。”
阴阳算盘和大力金刚不敢违示,仅迟疑了一下,立即恭诺着各自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,向墓前走去,慎敬地掘土破坟。不消多久,石棺已露出一角。
陈、胡二人互望一眼,垂手后退。
天风老人缓步下坑,向石棺肃容一揖,然后将棺盖缓缓斜移。目光至处,脸色一变,伸手疾向棺中一把抓去。
他取出的并不是什么水火珠,而是一张淡黄色的羊皮纸,展视下,连说两声:“果然是他,果然是他!”口喷鲜血,扑棺俯倒,当时气绝。
葛品扬上前将老人扶起,又悲又骇,疯狂地抢过那张已为鲜血染污的羊皮纸,就着月色,但见纸上这样写着:“余盗此珠,不得已也,如非天龙门下,日后持此卷者,可向北邙白云屯静雅山庄主人提出一个要求,包托代为恢复失去的武功在内。”
葛品扬怒叫道:“卑鄙!无耻……何来的第三者呢?他老人家不是明明说仅他们师兄弟知道墓中藏有宝珠吗?”
陈、胡二人已从旁看清了羊皮纸上的留言,阴阳算盘陈平低声婉转道:“葛兄,事已至此,恼亦无益,咱们……”
大力金刚胡九龄也说道:“此人行为虽欠光明,但观纸上留言,似还有一点良心,他要是说了不算也不会留下话来了。”
葛品扬-目吼道:“知道吗?我是天龙门下,永远都是!”
双手连撕,一张羊皮纸,顿化碎片飞散。
陈、胡二人歉然垂首。葛品扬火气发泄后,转而感到不安,上前拉起了二人手臂,诚恳地告罪道:“小弟一时冲动,还望两兄多多包涵。”
胡九龄抬头道:“没有什么,少侠的心情我们了解。”
陈平想了想道:“少侠武功并非毁于天龙爪力,恢复过来应不致十分为难,只要觅得一味像何首乌、灵芝、雪莲之类的珍贵药材,再有一位功力与五派常门相等的人物施助,也尽够了。”
葛品扬轻轻一叹,苦笑道:“话虽如此,但谈何容易?”
陈、胡二人默然,片刻后,二人开始掘土,就在知机子墓旁,将天风老人遗体慎重葬入,正拟去取石砌坟,葛品扬阻止道:“不,就这样行了,他老人家的死讯暂时还是不让外界知道的好。”
三人拜奠毕,回到茅屋前。葛品扬将柴扉轻轻合拢,然后就檐下捡起一段木炭,在柴扉上写了四行草字:
“山中合药去
出入无定期
故旧或相访
宾主自择之……”
翌晨,三人黯然离开了神女峰,仍于风月台搭上下行江船。
登船后,胡、陈二人问葛品扬道:“现在去什么地方?”
葛品扬沉思着摇了摇头,二人也就没再追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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