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手,葛品扬自忖也不一定就能做到,当然要吃惊了。
王姓少年长相看上去庸俗,穿着亦不脱纨挎气味,只因到底也是练了两天的人,识货倒是蛮识货的呢。他这时呆了呆,忙掉头向二名家人喝道:“呆什么?献上!”
两名家人响诺着,上前一步,单膝下跪,低头,同时掀去盒盖。
两只拜盒内,黄光耀眼,四双十两重的金元宝排在红绒布上。闲人们眼光所至,不禁齐声惊呼:“啊,元宝金的?”
王姓少年顾盼着,脸上现出一片得意之色。
疯老人眼一闭,连连摇头道:“错了,错了,大错特错!”
王姓少年又是一呆,张目哺哺道:“错……错……错了?”
疯老人闭眼反问道:“老夫昨天怎么说的,你还记不记得?”
王姓少年连忙接口道:“怎么不记得?您说:‘谁要学武功,快拜老夫为师!’在下上前道:‘晚生有意请教两手。’您说:‘老夫刻下有点心烦,有个问题最好先为老夫解决了,老夫方有心思传授。’在下问:“什么问题呢?’您老眼角一溜,随即合上眼皮,不言不动。在下回去苦苦思索,心想:“有钱能使鬼推磨,天大问题,只要银子,还愁不能解决么?’所以,在下今天特地……”
疯老人摇摇头道:“大错而特错。”
王姓少年搓手蹙眉道:“您老烦什么,不明说,这叫在下怎么效劳?”
葛品扬忍不住暗笑:有耐心的,你就慢慢缠吧!
疯老人突然睁眼带怒道:“老夫最后那一眼,意思已表示得明明白白,老夫溜的,是个标致的娘儿难道你小子没有注意到?”
葛品扬转身欲去,闻言不由得再度止步。
王姓少年讶然道:“您……娘儿?”
疯老人悠悠一叹,重新闭上眼皮道:“是的,三十多年了,大老婆不别而去,三个小老婆也一个个相继溜光。烦,就是烦这个。娘儿们为什么对老夫不发生兴趣呢?”
闲人们为之哄然大笑。疯老人却毫不在意地喃喃说下去道:“老夫示意……还以为……
原来你并没有……唉!”
王姓少年痴立着,现在,他知道他遇到的真是个疯子了。
但是,疯老人刚才那一手货真价实,对这名嗜武成迷的王姓少年极具诱惑之力,以致他一时间大感进退两难起来。
就在这时候,人群中忽然冒出一颗人头,四下张望了一阵,然后快步上前,在老人面前放下一只破钵,低低说道:“老前辈,吃下去,然后将武功传了我吧。”
疯老人睁眼问道:“什么东西?”
献钵青年约莫二十来岁,五官还颇端正,就是一双眼神显得有点鬼祟,身上那袭黑长袍看来极不合身,好像偷来穿上的。
这时,但见他用手一指道:“您老自己看吧!”
疯老人果然依言将破钵木盖掀去,由于破钵很深,放置的地方又高,阶下闲人,谁也看不出钵内装的究竟是什么。只见疯老人眯着水泡眼,偏过来,再偏过去,好似对钵内之物越看越糊涂,最后,竟伸手探到钵内去了。
疯老人拔出探入的手,打开,再看,众人目光至处,全呆了。
你道疯老人此刻手上拿着的是什么?蟑螂!一把活蟑螂,要人生吃蟑螂,岂非太恶作剧了吗?
葛品扬蹙额之余,真担心疯老人神志偶清,黑袍青年要脑袋开花。可是,疯子的事真难说,葛品扬算是白担心了。疯老人看了又看,忽然咦道:“这玩艺儿好眼熟?”
黑袍青年连忙接口道:“是的,有点像蟑螂。”
众人再度大笑,葛品扬也为之忍俊不禁。
疯老人竟自顾自点头道:“唔,的确像蟑螂。”
黑袍青年一咳纠正道:“像而已,但它并不是蟑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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