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迷漫着一团雾气,温馨的雾气。
雾气中,一个女人走进房来,她手里端着碗热气腾腾的汤。碗里有两个瓷匙,已放在花满楼身边的桌上。
花满楼被汤的香味勾得馋涎欲滴,却觉得无力去动那瓷匙。
那女人关了门走回来,冲着他媚然一笑,话也没说,便盛了匙汤向他嘴边喂来,花满楼象个听话的孩子,张嘴喝了下去。是鱼汤,真鲜。
花满楼惬意极了,却也有些惊异—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;直到这时,他才真切地认出面前这女人是已经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盛素娥!他为之惊呆了。
他看着”盛素娥”,目光里充满抚慰和感激。
转眼间,一碗鲜美的鱼汤喝光了。
“盛素娥”抬起头,见花满楼正痴呆呆地看着自己,桃腮浮上两朵红云,嗔道:“你这么看我干什么?”
花满楼胃里的酒几乎解了,然而,他的心却醉了,醉得很厉害,连话也道不出来。
“盛素娥”羞得满脸通红,站了起来,花满楼以为她要走,伸手扯住她的衣袖,迟疑着想说些什么。然而,他已经汁么活也不必再说;她“嘤咛”一声,扑入他怀里……
花满楼悠悠醒来。
他竟有些怕睁开眼——他觉得自己象是做了个梦,奇怪而甜美的梦,醒来时还浸淫在甜蜜之中——他怕这甜蜜会消失。
可惜,那是一场不切合现实的梦。
盛素娥已经死了,死在中州大侠七星手郭璞玉的手里;他这次来牡丹宫便是送尸骨给她的父母!
他想到这儿,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,几乎同时,他听到身边有轻轻的矫憩声。他蓦然一惊,连忙睁开眼。谈淡月光透过窗格射进房来,昏暗中,一个娇躯正侧卧在他身边,竟是那个招徕客店里的翠霞姑娘!肯定是她,也只能是她!
花满楼满心歉意,登时窘红了脸——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做了他们刚才做过的事,无论如何,男人总是理亏,他还有什么好说的?
突然,花满楼听到一阵异响——沙沙声由远而近,渐次已莅屋顶;他连忙翻身坐起。以他现在的武学修为早已臻武林一流高手境界,无论视,听都异于常人——花满楼已忖知来人亦非平庸之辈。
他在翠霞的昏睡穴上轻轻点了一下,悄悄整束衣带,蹑足走近窗前,力贯掌端,猛推窗扇,一式“燕子穿帘”,飞出窗外,
但见一个人影已向院外掠去,身法极快,一闪即逝;他稍一迟疑,拧身纵上屋顶、追了下去。
一路穿房越屋,转眼来到镇外。
出镇数里,来到一座山脚下,前面不远是座黑森森的松林。那人停步转身,高声问道:“来者可是花大侠吗?”
花满楼停下脚步,道:“正是在下。请阁下报上万儿;阁下夤夜造访不知有何见教?”
那人淡淡一笑,道:“在下郑化成……”
宛如油锅里落进了一粒盐,牡丹宫忽然热闹起来——
在洛阳牡丹宫,被囚在石牢里的花满楼不翼而飞,如今找到曹州来了!——
仅仅囚禁之辱,武林中人便势必要用血来洗刷。
大家都知道花满楼的武功超卓,却仍对他从容地由石牢里脱身而去百思不得其解。
且莫说他身中牡丹宫秘制的奇毒,便是他没中毒,若想从那座石牢里脱身亦不啻登天。
然而,其人毕竟是走了;非但没走那个透气孔——铁拦丝毫没损坏——便是石门也没被破坏。
东霸天盛坚气极败坏地回到家里,曹国夫人李桂英迎上来,看见丈夫气色不对,一边帮他脱衣,一边问道:“坚哥,你怎么啦,莫非红衣帮又遣人来逼……”
盛坚重重叹了口气,道:“只怕比红衣帮还难缠——在洛阳石牢里脱身而去的花满楼到了牡丹宫;今天,他在宫下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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