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少年并不下马,大声喝道:“你们几人以众敌寡,还讲江湖规矩吗!”
黑头陀心中有气,却仰仗自己人多,立目叫道:“喂,小哥,只管走你自己的路,休管闲事!”
“天下人管天下事,我怎管不得!”那少年淡淡笑道:“听我相劝,大家就散了吧。”
曹昆接过话头,喝道;“你小哥真想趟这场浑水吗?”
“浑水我不想趟,这闲事却要管。”
“只怕你还没这份资格。”
“看样子,阁下是想试试在下手头上的玩意儿了。”
曹昆向几人使了个眼色,青面兽高庆便向秦怀德扑去。
那少年道:“也罢,在下也只有献丑了。”
他说完话,发声清啸,突地由马背上凌空飞起,谁也没看见他什么时候拔的剑,却见银虹一道,径向高庆头顶飞掠而下;高庆刚听到衣袂飘风,已觉一股凛凛剑气侵肌蚀肤,忙挥舞双拐,一式“举火烧天”招架,
只听“铛’的一声脆响,剑拐相交,火星进溅。
那少年巧借反震之力,腾身再起,长剑划过一道匹练也似的光华,径向高庆肩头劈下,高庆吓得退了两步,“双凤朝阳”,双拐一格敌剑,一扫敌人中路,却都走空。
但见银虹匝绕,一件黑乎乎的东西随着银虹滚落地上。
那少年足尖点地,身形再起,凌空一个倒翻,堪堪稳落马背上,身法干净利落,姿势优美。
高庆情不自禁喝了声彩,但觉肩头沁凉,吃了一惊——原来他肩头的衣衫已被对方剑锋削去了一幅。
少年叫道:“诸位,在下的剑并非只配切衣衫,适才点到为止,尚望诸位自爱!”
江湖道上最讲究用拳头说话——拳头硬的便有理。
神枪将曹昆眼见不是路,叫了声,“咱们走!”话音未落,已先行奔去。
眨眼间,五人跑得无影无踪。
西门吹雪听到这儿,情不自禁地问:“前辈,这少年便是素梅晓月楚冠英?”
“不是他还有哪个?”邋遢僧叹了口气,道:“如果事情到此为止,江湖道上该省多少事,偏偏那个秦怀德已经昏迷过去,而那个素梅晓月又是个好事之徒……”
西门吹雪忍不住打断他的话,道:“前辈,您这话可有些不妥。听您的语音,想是那位楚大侠又为秦怀德医伤、救治,这原本是江湖侠义道人物的本质,即使是晚辈遇上这样的事,也是要救人救彻的。”
邋遢僧苦笑着摇了摇头,道:“于是乎,你也极有可能步邋遢僧的后尘,你确应将这件事引为前车之鉴。”
西门吹雪一怔,倏地眼睛睁得者大,问道:“怎么,那位素梅晓月楚大侠便是前辈?……”
邋遢僧苦笑道:“怎么,不象吗?”
江湖道上虽多是胸无点墨之徒,但,为人起绰号也不是信口胡诌,“素梅晓月”这绰号高雅脱俗,假若人如其名,那么,他除却气质高雅、武功超卓之外,还当是一个俊逸潇洒的美男子;然而,这些赞美、颂扬之词又怎和眼前的这位邋遢僧对得上号?
“我、我只是……”西门吹雪淡淡一笑,道;“晚辈也只是说前辈确乎已失昔日风采。”
楚冠英叹了口气,道:“二十几年了,沧桑变幻,事态更易,邋遢僧经历了许多坎坷、磨难;不曾因之倒在人生路上已自承命大,焉敢再奢望留下昔日风采!”
西门吹雪两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,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苦涩,但听楚冠英又接着道:
“当时,我是从海外普陀岛游历回来,哦,我并不是已经游玩尽性,而是妻子遣山庄里的一个管家来找我;虽那个管家守口如瓶,我也从他的语音中料到妻子或已怀了孕,稍一逼问,果然不假。
其时,我早已过尔立之年,偶闻即将得子,心里美得无法形容,也不候那个管家同行,径自扬鞭催马……偏偏在丫髻山麓撞上了那桩事,而偏偏那个秦怀德又伤得太重,兀自昏迷未醒——我既要救他,又无暇与他投宿,寻医,稍一迟疑,竟雇了一辆篷车把他带回家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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