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衫花满楼(36)

2025-10-09 评论


    但是,至少有一个——花满楼不及回身,却脚下发力,脱地跃开;鬼头刀挟啸从他身边掠过。

    那汉子刀招走空,顺势抖腕,鬼头刀上下翻飞、抢攻上来,一式“野马分鬃”,“唰、唰、唰”连环四刀。然而,他也只能刀刀走空。

    花满楼见他又待攻上,喝道:“你怎么不知进退,找死吗?”

    那汉子冷冷一笑,道:“杜爷手下有五个弟兄伤在你手里,今天要用你的头祭其他们的亡灵!”

    花满楼自知尚未杀过一人,更不曾连伤五人,但情势又怎容他辩解——江湖道上,强者有理。这念头刚刚闪过,鬼头刀已拦腰斩到。但见花满楼右手疾出如电,竟轻而易举地把对方的钢刀夹在中、食之间。

    那汉子大吃一惊,但他确乎身手不凡,撒手、松刀,身躯倒掠丈外.叫道;“姓花的,日后再找你算账!”声音淹没在花圃里,人亦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花满楼苦笑着摇了摇头,心想;“这是下马威呢,还是……”

    铜首天王庞奎心里有事,午时只喝了八斤花雕,然而,待睁开眼时,日已偏西。他重重地叹了口气,浮上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老了,顿食斗米、酒四十斤的年华已随着光阴的流失、一去不复返了。

    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。但他却哪儿也不能去。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,但他南军猛将。铜首大将军的相貌只怕还有许多人能认得出来。当年金装戟、青鬃马,杀场驰骋,麾下千军万马;便是如今已经做了皇帝、英武不可一世的燕王也惧他三分——那时,朝廷正值用人之际,主将爱他神勇,破例选了十几名美姬在他帐里侍候;他夜夜拥娇揽玉、达旦尽欢,何等惬意。想到这一点他就不由得火冒三丈、怒不可遏。

    他恨,恨天恨地,也恨他自己:“象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老?”

    更使他恼火的是女人,当年的佳丽都已人老珠黄,其中也有几个已经和牡丹花根作伴了。但他的身体却不减当年,只可惜,有劲儿没处使。因为这儿的女人本来就少,能被他看上眼的就更少;只有二个、却偏偏又是井中月、镜中花;一个是牡丹宫主新近纳的小妾——杨玉华。

    主将受骗被斩首西市,他护了少主避祸、遁迹于此,总算自己功与天齐,也不敢打少主爰妾的主意。尽管他已听说她和牡丹宫里的几个小白脸儿上过床,然而,听说毕竟是听说。另一个则不然,虽然也是个干娇百媚、如花似玉的美人儿,却是个无论是谁都可以陪她上床的骚狐狸,无奈,她已经答应过几十次到他房里来,却害得他通霄达旦地白白空等。

    他已经派锦豹子徐洪涛去把她骗来。

    “锦豹子也是个小白脸儿,不会趁机插一腿吧?”他心中一凛,却又即刻否定:“他不敢,小心我把他喉咙拧断。可是,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……”

    忽听有人在敲门。他以为是徐洪涛把那个骚狐哩骗来了,心里乐开了花,“呼”地从持子上跳了起来:但他强忍了忍,又坐了回去,叫道;“进来!”

    房门打开,来的确是徐洪涛;但他身边站的不是那个骚狐捏,而是铁爪银钩华子远。

    情欲被打断时,通常都会将兴奋转为愤怒,

    庞奎不禁火冒三丈,吼道:“我让你叫的人呢?”

    华子远淡淡笑道:“咱这小师弟猜的果然不错,总管大人当真发火下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走进房来,脸上堆满笑,又接着道:“庞总管,您压压火,这事儿的确怨不得我师弟——何不等他把话说清楚。”华于远是右护法,庞奎总得给他面子。

    庞奎重重吁了口气,道:“好,你说吧,我听着。”

    徐洪涛道:“总管,我奉了您的令谕去请华山紫凤,好话说绝,可是——”

    庞奎怒冲冲截口道:“怕不是你小子先打了场秋风吧?”

    徐洪涛作揖道:“属下便是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……”

    “谅你也不敢,说下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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