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满楼根本不为这件事担心:所谓的秘籍只在他的记忆里,当然也就不怕被人套取。不过,他还是怕林珊过早地发现自己。
他功力消退之后,虽对自己的意志仍充满自信,但对躯体的原始的冲动是否还能抑制住,却不得而知了。
因此,她已只能屏住呼吸,便是喉头发痒,也只能用手紧紧扼住;如今,终于可以自如地进行呼吸了——
这或许也是一种享受。
虽然误服了一种不明的毒药——他已经试服过盛素娥给他的解药;非但无效,而且还让他干呕了好一通——被关进了这间秘不透风的石牢,但他却置若罔闻;
东霸天盛坚怯内,盛素娥是他的掌珠。
曹国夫人李桂英对她独生女儿的宠惯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。盛素娥爱我,而且已经……她绝不会对这件事置之不理的;只怕她一句话,自己便可以由囚徒而变成娇客——
东床快婿。
这句话她会说的。
他倚坐在墙角,无事一身轻,只在调匀呼吸后的片刻,也就昏昏睡了过去。
石室内气闷,却不热,尤其静谧无声,最适合于睡。
若是没有干扰,任问人都有可能睡到另一个世界去。
花满楼是被肠胃的剧烈蠕动搅醒的。
肠胃的蠕动需要食物来抑制;可是,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-取食物了——究竟有多长时间,只怕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室内有人在踱步,又浊又重。
花满楼知道对方是林珊,却猜不透她是睡足了,还是和他自己一样——饿醒了。
他忽地想到:“不能让她发现自己。”
心思转动,连忙屏住呼吸,然而,已经晚了。
他没有料到,也不可能料到,对方早已醒了过来。
“你是谁?”她声色俱厉,黑暗中更当防备。
没有回答。
林珊怒道:“别装熊,我已经知道你在那儿,若不老实回答姑奶奶的话,小心我杀了你!”
声音证明着她的狠心。
花满楼胆怯了。
若在寻常,他自然无所畏惧;但,他如今功力已失,对方当真动手,他只有呜乎哀哉——
事关重大,非同小可。
他只得应道:“林姑娘,在下花……”
有的时候,一个人的声音比他说的话还管用。
还没等花满搂把话说完,林珊已经“呼”的扑了上来,花满楼甚至为之大吃一惊。
然而,来势虽猛,却极温柔。
花满楼刚怔神间,已被林珊拥住。
但听她语无伦次地道:“花兄弟,我对不起你,你被关到这儿来,都……怪我……
“我宁肯给你做下人、仆妇,我……想过的……我不配给你做妾,你可不能……抛下我,我……”
她说着、说着,就哭泣起来,泪水蹭了花满楼一脸。
花满楼暗暗叹道:“唉,这个可怜的女人,你这么替东霸天卖力,又能得到些什么?”
他自知无力推开她,迟疑了一下,道:“林姑娘,你冷静一下。”
“不,”林珊泣道:“你先答应,不抛弃我。”
花满楼苦笑道:“林姑娘,在下和你一起被关在这儿,自身难保,许个空头愿又有什么用?”
“有用。”林珊道:“你铁骨铮铮,一言九鼎,无论如何,说话总是算数的,答应我吧。”
花满楼无可奈何,道;“好吧,我答应你。”
林珊放开他,“呼”的跪倒地上,道:“苍天哪,我林珊总算有了依靠……”
她乐极生悲,又哭泣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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