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衫花满楼(68)

2025-10-09 评论


    林珊板脸道:“仆妇侍候相公,理所应当——莫非相公已改变主意、不要我了吗?”

    花满楼只能苦笑。

    林珊“扑哧”一笑,道;“花相公,你就不用再想摆脱我。”她顿了顿,又道:“相公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花满楼又窘红了脸,赧颜道:“说来惭愧。昨晚,在下糊里糊徐地怍了个梦,说也奇怪,竟似真的一般——有个人在找背后发功,然后,就……成了这个样子。”

    武林中人的神经是相当健康的,内功有一定根基的人就更加健康。

    林珊非常清楚这一点,听了花满楼的话,深深皱起了眉头。

    她蓦地间想起,昨晚自己也象仿佛作了个梦,梦很短、也很怪——似乎是自己被人从花满楼身边挪开,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因为,待她醒来时,自己依旧偎在他的怀里,故而,那也就只能是个梦。

    但见花满楼“唉”的叹了口气,道:“大概我真的要变成个一点功夫也没有的废人了。”

    林珊暗暗吁了口气,道:“那也没什么了不起;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,有我服侍你,还是一样过活的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你了,林姑娘。”

    奇怪的是:他们两个当天晚上又都作了个同样的梦。

    更奇怪的是,次日夜里,两人的梦依然如前。只不过花满楼再也没有便溺排出。因为他的肚子里早巳什么东西也没有了。

    “饿”已成了他们俩最大的威胁。尤其花满楼饿得更厉害,但是,华子远每次从牢顶的那个孔洞里露面,都被骂了回去。

    花满楼已不再认为那是场梦了。

    白天,他本来就没有精神,索性整整睡了一天。待入夜后,他眼睛睁得老大,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紧关着的石门——除了那儿,只怕任何人也不能进来。

    夜已深。忽地,那石门“轧轧”一阵轻响。

    花满楼猛地把林珊推醒,几乎同时,见一个人影鬼魅般的闪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什么人!”花满楼惊喝道。

    那人影一怔,怪笑道:“哪个是人,我是山魈!”

    那人两眼精光闪烁,黑暗中极其骇人。

    林珊虽然心里有些怕,却仍挺身出手:腕力猛吐,一根丝绦抖得笔直,便似软鞭,挟着一股风啸,“嗖”的向对方两眼之间打去。

    她虽饿得全身乏力,但这一鞭之势也非同小可,寻常人只怕要即刻头骨碎裂、一命呜呼。

    但见对方若无其事地伸手一抓,林珊顿觉掌心一痛,丝绦已被对方夺去。

    花满楼虽然已经功力尽失,此刻也“呼”地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岂料,那丝绦倏忽反打回来,伸伸缩缩,宛如毒蛇吐信。

    花满楼只觉鹰窗穴一震,登时呆立不动。

    林珊还没反应过来,膻中穴已被打中,即刻气血翻涌、昏迷过去。

    大概那“山魈”不屑向女人下手,把林珊提到一边,又抵了花满楼的穴道,发起功来。

    这次,他两手分别抵住花满楼命门、脐中两个穴位,就象是要把他挤扁。花满楼穴道受制于人,也只有咬牙强忍。

    他只觉一股燥热由心底发出,仿佛五脏六腑都在燃烧——宛如置于沸腾的油锅之中,苦不堪言。

    突地,一阵剧痛钻心,他再也隐忍不住,发出一声骸人的惨叫。

    那人却适时地松开丁双手,掏出火摺子,点燃了一支蜡烛,倚在墙角,一边歇息、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。

    林珊被那声惨叫惊醒了,但见花满楼跌扑地上,来回翻滚着,嘴里痛苦地呻吟着。

    墙边站了个人,衣衫褴褛,象是身出家人穿的直裰,蓬头垢面;看不出有多大年纪,却可以断定早已人过中年,正笑吟吟地抚着颔下乱糟糟的胡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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