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瑞麟这时真是酒逢知己干杯少,自己斟酒,口到杯干,一瓷瓶碧螺春不觉去了十有其九。
他只觉酒性上涌,一阵心跳不巳。
时至七月下旬,还是炎热,小琴轻呼道:
“好热!”
一面伸手半解罗襦,露出欺霜压雪般一截藕臂,胸衣只是一层薄纱,隐约瞧出一菽乳颠伏起扬,乡泽微闻,有意无意地亲偎在南瑞麟身上,斟酒捧在他的口边。南瑞麟究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,怎经得起绝色当前,投怀送抱,纵使柳下惠再出,也不禁心猿意马起来,何况酒能乱性,双眼吐出贪婪光芒,但仍灵智一点不泯,犹自强行抑制。
小琴看见这种情形,知时机已到,装作不胜酒力,一歪身,便伏在南瑞麟怀中。
南瑞麟一把搂住,只觉姑娘玉体柔若无骨,菽乳一阵跳动,酒性也发作渐趋迅速,继感血液急速流转,百脉贲张,下体也微生异状,终至一阵晕迷失常,眼内所见只是一片模糊,手也……
只听得姑娘嘤咛一声,便紧闭星眸……
只见帐钩无风自动,须臾,转趋平静,南瑞麟搂着小琴沉沉睡去。
腊泪成堆,月华斜照杨前,海棠春睡,暗藏春色。
南瑞麟沉睡,片刻,酒意全消,渐渐醒转过来,脑际仍觉一片混沌。
迷惘中略略一动,手触处柔软冰凉,继发觉自己赤身露体,不禁一阵猛震,睁眼一瞧,只见小琴一只白羊似地躺在自己怀中,双肩耸动饮泣。
他不由张大了眼,自问道:
“我做了什么事?”恍忽忆起方才的一幕,愧疚之念,涌上胸头。
但事已至此,也是无法,用手抚摸着姑娘玉肩,微微叹息道:
“姑娘,在下该死,做下这种禽兽之行……不过在下尚未娶妻,姑娘若不嫌弃,誓偕白头。”
小琴闻言,螓首抬起,只见姑娘双眼红睡,哭得泪人儿似地,南瑞麟不由爱怜倍至,又一把搂紧。
小琴楚楚可怜,凄然一笑道:
“贱妾命薄知公子心目中尚有人在,不敢自居正室,只求能作妾侍,心愿已足。”
南瑞麟立时脑际泛起樊氏双姝,袁秋霞姑娘倩影,暗叹了一口气,笑道:
“有什么正偏,我这心愿还不知能否达到,有你这位贤淑夫人,我还有什么不知足!”说时,用嘴连连轻吻着小琴头颊。
小琴心中感到异常甜适,被吻得酥痒,不禁格格娇笑。
腊炬已干,房中一片如水色迷漫。
褥上落红斑斑,小琴玉颜赧然,随手拉过一床薄被盖上,两人娓娓低语。
此刻,小琴将自身辛酸,和盘托出……
原来小琴姓程,本名月芬,原藉南郑,其父程绍富,在南郑经营一家布庄。
程绍富忠厚老诚,娶妻徐氏,膝下只有月芬一女承欢,但程绍富到了五旬,心渐忧虑无子嗣,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不时长吁短叹。
徐氏眼看程家香烟断绝,又见程绍富忧伤憔悴,借酒浇愁,大好家庭终日在悒郁寡欢中度过,便劝其夫纳妾。
这一风声传开,三姑六婆趋之若骛,门庭若市,因程绍富饶有赀财,那有女的不贪虚荣的。唯因种种碍难,均未能成。
一日,媒婆登门,说是西郊有一马姓少女,名唤文娟,双亲染病亡故,积债无法偿还,情愿卖身作妾,媒婆将马文娟姿容,吹得天上少有,世间无双,人有贤淑能干。
程绍富听了,不禁怦怦心动,问明身价若干,择吉迎娶过门。
马文娟长得果然明艳动人,人又伶俐,深为程绍富所喜,大凡男人心理,多半喜新厌旧,程绍富人虽忠厚,但不免对徐氏冷淡了些。
徐氏深明妇道,处之泰然,但程月芬可把马文娟恨在心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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