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借问大哥,左总镖头可在局中么?”
那镖伙神意不属,南瑞麟走近尚未发觉,俟语声响起耳侧,几乎吓了一跳,睁着-两只铜铃大般眼睛,上下打量了南瑞麟一眼。
西北风沙独多,南瑞麟一袭长衫,五官面庞均附着一层厚厚的黄尘,乍睹之下,几疑他是刚从黄土窟内爬出来的。
镖伙目光露出不胜厌恶,牙齿进出两个字:
“不在!”
南瑞麟见他神色不善,心中未免有气,转念忖道:
“何必与他粗人计较,”当下又自和颜悦色的道:
“请问左总镖头还是走镖在外,抑是方才外出访友未归。”
那镖伙狠狠地望了南瑞麟一眼,大声喝道:
“说了不在就不在,那来的这多罗嗦。”
南瑞麟不想与这粗人发生争执,默然闪出一步,望镖局大门走去。
那镖伙怔得一怔,浓眉一剔,追上前去,拦在南瑞麟跟前,大喝道:
“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,说了总镖头不在,你还迳自闯进来?”
南瑞麟见他疾颜怒色,不禁皱了皱眉,冷冷说道:
“总镖头不在,难道就不准照顾生意上门么?”
那店伙闻言似乎呆了一呆,仔细又打量了南瑞麟两眼,他们这一行眼皮子最亮,见多识广,隐约瞧出南瑞麟气宇轩昂,不禁嗫嚅不语,暗暗责骂自己卤莽。
此刻,内面忽起了重重一声咳嗽声音,南瑞麟抬目一看,只见内面走出一个鹤颜清癯老叟,道:
“王虎,你又与客人争吵,你想砸掉饭碗么?”
镖伙张口欲言,老叟大喝道:
“还不与我退下!”镖伙喏喏退出门外。
老叟忽转颜笑道:
“尊驾何来?”
南瑞麟微笑道:
“在下身怀金刀叟侯西老镖头楷函,来此求见左总镖头。”
老叟长长地哦了一声,道:
“原来尊驾远自长安而来,怪不得满面风尘,尊驾来得不巧,总镖头方自清晨赴榆中探望友人疾病,需两三日才得转回,尊驾有侯老镖头书信,可否借老朽一阅?”
南瑞麟略略迟疑一下,伸手从行囊取出书信递与老叟。
老叟抽出笺页,凝目展视,颔首笑道:
“尊驾不远千里而来,为的有事求助于总镖头,想必是要事,待老朽传命下去,快马通知总镖头,榆中离此不远,仅四十里,如无逗留耽搁,总镖头可些在两个时辰内赶返。”
南瑞麟忙道:“无需请返总镖头,事不在急,稍等两三日也是无妨。”
老叟伸手将信函递还南瑞麟,说道:
“既是如此,且请宽住两天,尊驾风霜劳累,先沐浴更衣,用点饮食。”说着高唤了声:
“王虎。”
即见那镖伙飞奔而入,老叟道:
“你领这位客人去西厢房客室居住,盛水准备客人沐浴,吩咐厨下送上酒食。”复又转向南瑞麟笑道:
“稍时老朽再过去晤谈,恕不相送。”
南瑞麟谢道:
“不敢老丈劳步,在下自应趋谒面谢。”拱了拱手,随着王虎走去。
口口口
客室内窗明几净,布置雅致,坐在榻上游目四望,只见南瑞麟衣履一新,容光焕发,月华似水,映着窗外一株龙爪槐,影射室内,无影婆娑起舞,凉风习习,连日来疲累顿感一轻。
他心中想道:
“侯西书这信函之时,便请他不可写出自己来历姓名,另改一不见经传名姓,说是有事求见并请随时关照,这样一来,则省除不少厌烦,耳目比较清净些,浮生几曾偷得几日闲,得过且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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