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瑞麟急道:“道长说那里话来,小弟虽然是武学粗浅,但也可稍作一臂之助。”
飞云子面色已经是够阴沉了,突又一寒,大喝道:“你忘了满门血仇吗?以你这样不孝之人,何能立天地之间,微末之技,尚敢妄自逞强,快走,不然贫道生劈了你。”
南瑞麟心中忿怒异常,无奈碍于飞玄子在旁,不好顶撞,霎那间面红耳赤,楞在那儿不发一声。
飞玄子见状不忍,伸手拉着他向殿外走出,一面笑道:“老弟,你别生气,大师兄生就这般脾气,其实面冷心热,方才说话也是正理,可不要错怪了他。”
南瑞麟也是年轻气盛,冷哼了一声:“小弟焉敢对鼎鼎大名的邙山三子生气。”
飞玄子哑然失笑,道:“也难怪你生气,不过你明白贫道等三人来历出身,及今夜将来本山寻仇之匪党是何路道人物,那么你就可以原谅我大师兄了……”,说着,不觉已到南瑞麟卧室,推门进入,在榻上一坐,面色极其诚恳,道:
“老弟,如今祸在眉睫,不容贫道详为解说,你赶紧收拾一下,容贫道长话短说,使你明了贫道三人实有不得已的苦衷,不然,我大师兄刚才也不会那么疾言厉色。”
南瑞麟望了他一眼,笑道:“小弟只有两件换洗衣衫,别无长物,说走就走。”
飞玄子长叹一声,道:“你大概不知贫道三人当年出身吧,邙山三子就是三十年前南天三凶,杀人如麻,不过有一门好处,从不下手安份良善,之后得遇简老前辈度化,才束发出家,说实在话简老前辈武学,普天之下难有数人望其项背者,十倍南天三凶,遇上他老人家也无法幸存,所以简老前辈破例开法外之恩,就是为贫道等三人那么一点好处,及时解救贫道等一步杀身大难,如今想来,这份浩荡洪恩,
一辈子也报答不完”,说此一顿,天色向晚,室内光线微弱,朦胧一片,遂起身亮开了火折子,燃着案头红烛,又道:
“今晚来的匪党,就是目前黑白两道都听了头痛的‘红鹰会’,崛起不过十年,然而该会几将江湖上驰名的黑道好手差不多网罗殆尽,昔年贫道三人与‘红鹰会’中人结过梁子,处心积虑非置我等死命不可,只因畏怯简老前辈之故,迟迟不敢动手,可是他们手眼通天,被他们探清简老前辈业已离山,是以放胆前来,据知他们规矩,颅骨以下平放着一柄钢刀,即是在十二个时辰以内,再度来山时就要凶杀报复,刀尖七滴血迹,表明将杀七人,那‘红鹰会’竟连你计算在内咧”,南瑞麟听得只觉一阵寒意,掠上胸头,飞玄子说着,投了他一眼,目光中似有一种欣羡神情,又笑道:
“老弟得简老前辈的青睐,可知福缘深厚,真是几生修来,只是简老前辈-匆因事离山,未得完成老弟武学,令人可惜,好在老弟年事方轻,来日方长,必可冠冕武林无疑,就拿老弟现时武学来说,也许你,不自知,贫道三人现也不及,如非老弟有血海深仇待报,到是一个得力帮手,方才飞云师兄不欲将老弟卷入这场是非之中,深恐误人误己,万一有失,有何颜面再见简老前辈,是以坚不应允老弟留山……”说至此处,只闻山外一声声胡哨乱起,尖锐刺耳,忙道:
“老弟,事已危急,速从后山走去,匪党暗卡密布,惧防暗算。”,说着连声催促。
南瑞麟见他说得有理,自己负有血海深仇,何苦使人家为自己分心,于是匆匆收拾了几件衣衫,及简松隐留下的数十两银子,打成一个包袱,搭在肩上,将要启步时,不由用眼投了飞玄子一瞥。
飞玄子从他的眼神中,看出他的心意,微笑道:
“老弟你放心,红鹰会虽势盛,尚难置贫道三人死命,他日我们还可在江湖道上相见,你走吧。”
南瑞麟与飞玄子年余相聚,成了忘年莫逆之交,平日谈话之中,除武学之外,获他的教益最多,眼见此次离山不知是生离死别,于是双目噙泪,依依不舍。
飞玄子见他惜别之情,溢于言表,不禁暗暗心酸,但是为势所逼,不能不如此,遂不则声,掉头启门自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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