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冶长也觉得有点奇怪道:“怎会有这种情形发生呢?”
关汉山摊手苦笑道:“谁知道?要晓得是什么原因,我也不会提出来向总管请教了。”
公冶长仰脸望着天花板,陷入深思。
这虽然是个小问题,但却是个耐人寻思的问题。
短短一夜之间,那位无钱能使鬼推磨为什么会有这种重大的转变?
这种转变,意味着什么?
是不是昨夜发生了什么事?还是这位万老大预感将要有事发生?
关汉山搓搓手心,又接着道:“这件事还望总管伸伸手,早点逼那小子作个交代,要如果再这样耗下去,我跟唐师父他们实在吃不消了。”
其实,关汉山就是不说,公冶长也已经想到这个问题了。
他当初主张将万成囚禁起来,目的原是想叫鬼影子杨四吃吃苦头,而并非有意跟关汉山和四名镖师为难。
但是,事情演变的结果,他要整杨老四的目的固然达到了,不料关汉山跟四名镖师竟也陪着受尽活罪。
如今,四名镖师分两班轮守,一天之中除了吃饭睡觉,几乎没有一丝自由活动的空闲,而这位关老总肩负如意坊里里外外的安全总责,本来就已经够忙碌的,现在再加上这么一副沉重的担子,自然更是苦不堪言。
公冶长想到这里,实在觉得过意不去,连忙点头接着道:“好的,就在这一二天之内,我一定放下别的事情,先设法摆平这小子就是了。”
关汉山双眉顿告舒展,正待要说什么时,一个叫蔡猴子的伙计,忽然蹑足掀帘而入。
公冶长抬头道:“谁叫你上来的?”
蔡猴子道:“花老板。”
公冶长道:“什么事?”
蔡猴子走上一步,弯腰低声道:“花老板要小人来向总管传句话。”
公冶长道:“哦?”
蔡猴子压着嗓门道:“她说,您希望见到的人,刚刚来了一个!”
公冶长眼中微微一亮,注目道:“人在哪里?”
蔡猴子道:“张师父的六号牌九台上。”
公冶长头一点道:“好,知道了,你下去吧!”
张师父就是嘴巴能藏四颗骰子的张结巴。
上次金四郎到如意坊来,坐上的就是六号台子,如今又是这张六号台子,难道历史重演,来的又是一头金狼?
六号台子上今天客人不多。
这也许是花十八很快地便发觉来人身份有问题的主要原因。
来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。
这老头子的一副相貌,实在令人很难恭维。三角脸,八字眉,一张嘴巴虽然尖得像在吹火点烟,仍然露出了上面两颗黄黄的大门牙。
他身上穿的是一套老蓝布褂裤,布料新的像是第一次上身。
一个十足的乡巴佬。
这老头真是个乡巴佬吗?
如果这老头真是个乡巴佬,花十八就不会吩咐蔡猴子悄悄上楼传话了。
原来这老头人虽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,手上却托着一粗如儿臂的亮铜旱烟筒。
谁也不难一眼看出,这根旱烟筒,除了可以吸烟,还是一件兵器。
蓝衣老头坐在庄家对面,坐的正是上次金四郎坐的那个老位置。
他押的注子,也是只押天门。
推一不同的,今天这个蓝衣老头,一点也没有为庄家带来困扰。
因为这老头下的注子很小。
上次,金四郎一出手就是五两黄金,而这老头,一注只押十个大钱。
像这样鸡毛蒜皮大的注子,张结巴当然不会放在眼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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