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裕沉默了片刻,才长长叹了口气,道:“这就应了古人说的两句话:‘慷慨就义易,从容赴死难’!”
公冶长不觉一呆道:“朱朋友意思是说,如果你再回到天狼会,等于是死路一条?”
朱裕苦笑了一下道:“不是马上死,而是活着等死。”
公冶长像是没有能听懂这两句话的含义,眨着眼皮重复道:“活着等死?”
朱裕又叹了口气:“如果你到过我们湘西那座天狼总坛,你便会看到一些残废的苦力,如同行尸走肉般往来谷中,衣不蔽体,形如乞丐,而这些低等杂役,十九全是以前的各级长老,朱某人若是回去,就得加入这一行列。”
公冶长骇然道:“古人说得好:胜败乃兵家常事。若行事之际,偶团大意失手,便得接受这种非人待遇,天狼会对待属下,岂不太苛酷了些?”
朱裕摇摇头道:“不,你还没有完全听懂我的意思。”
公冶长道:“哦?”
朱裕道:“我指的是受伤成了残废,才会如此。”
公冶长道:“那么,你朱朋友虽然受伤,却未变为残废,又何必担忧?”
朱裕苦笑道:“我没有残废?我比残废更糟!”
公冶长懂了。
一切转变,都自这头金狼发觉一身功力已告失始!
换句话说:天狼会对待属下,完全以武功为评价标准,任何人若是丧失了武功就不再受到重视!
而该会继续收容伤残部众,显然也不外两层用意:“是榨取剩余价值,一是避免秘密外泄!
公冶长颇感后悔,这头金狼说得不错,他今天下手实在欠考虑。
他可以只将对方点倒,而不必损及对方一身功力,或干脆狠狠心肠,一掌将对方了结。
如果他采取后者,很明显的,葛老定然不会被掳,穿心镖谷慈当然也不会受伤。
但是,谁又会想到,尽量避免杀戮,有时竟然也是一种错误呢?
就在这时候,庭院中忽然响起一阵人语声和脚步声。
受伤的穿心镖谷慈抬回来了。
高大爷为了笼络人心,只好暂时放开一切,先跟去后面察看谷慈的伤势。
谷慈受的是内伤,好像吐了不少血,但显然要比金狼朱裕的伤势缓和得多。
公冶长吩咐家丁,将朱裕和谷慈安置在同一个房间内,由花十八看护,而由关老总带领四名镖师轮流守卫。
他接着又将花十八喊去一边,悄悄说了个药方,要花十八等下亲自合药,给朱裕服用。
高大爷对省慈着实慰勉一番,然后扭头大声道:“不是叫你们去请贾菩萨么?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请来?”
一名家丁弯腰回话道:“去请的人是张管事,大概快来了。”
高大爷点点头,又转向公冶长道:“葛老夫子的安全也很要紧,去林家磨坊那边的人手,总管打算如何调派?”
公冶长思索了片刻,第一个望向血刀袁飞道:“我想辛苦袁兄一下……”
袁飞点头道:“好!我去。”
公冶长道:“救葛老的事,用不着劳动袁兄,小弟的意思,是想请袁兄留在这里,好好地护着这位未朋友。因为对方见我们找去林家磨坊,定然会疑及是这位朱朋友露的口风,说不定恼恨之余,马上就采报复手段,有袁兄坐镇,小弟就放心了。”
既然留守比去林家磨坊更重要,袁飞当然不会推辞。
公冶长接着又向左天斗和薛长空两人道:“还是我们三个跑一趟,怎么样?”
左天斗道:“行!”
薛长空笑道:“希望这一趟不落空,等我们救出了葛老夫子,看那个铁头雷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!”
高远镖局门口围满了闲人,七嘴八舌,窃议纷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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