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平群知道她的心计决不下于翟妮宁,赶忙问道:“你可是有了妙策?”
菊儿点点头道:“妙策当然有,这时不能说,我先问你一事,假如你能把好打败,杀不杀她?”
甘平群被问得愣了半晌才道:“为人必然恩怨分明,翟姐……”
“哼!”菊儿这一声冷哼,把他的话头打断,只是苦笑,道:“叫惯了姐姐,一时改不得口,别来激我。”他随又向各人看了一眼,见人人含着笑容,忙吸了一口清气,平抑一下心波,然后续道:“照说她若恁地阴险,动不动就下手杀人,实为天理所不容,但她曾经对我有恩有义,却又无怨无仇,除非她定要找我拼命,我也决不向她下手。”
这话说得尤成理这一伙老侠连带金云凤都点头赞许,但菊儿眉梢一扬,接着又说:“她不找你拼命,却要找我们拼命呢?”
甘平群毅然道:“她若要在我眼下伤害无辜,我能劝则劝,不能劝则和她斗,设若能胜,就象对陶武书那样,先饶她三次不死。”
“好深的情意!”菊儿似嘲似赞地笑一声,接着又道:“要是我们有理由她拼命呢?”
甘平群沉吟道:“若果有真正必须拼命的理由,我也不加阻挡。”
菊儿见他有点为难,娇笑一声道:“这也难以怪你,因为你们到底曾经……”她忽然止口,扬脸一笑。
甘平群俊脸一红,急道:“菊妹休得误会,我和她虽有大半年相处,但是相敬如宾,谊同手足,绝未涉及其他,可以矢诸天日。”
菊儿转向叶汝惬笑道:“你看这人急得发誓来了,谁说过他怎样啦?”她旋又向甘平群道:“不过,我还得教你明白,她早就打算利用你为助手,好取得‘浩然天罡录’,所以事事维护着你,也许她习艺心重,见尤爷爷武艺高强,能够把她擒下,再见你已被人截获,索性将计就计,以你作为掩护,骗了别人,‘清华录’必须夫妇同参,但又须先练成道家的灵胎,所以她让你作茧自缚,暂时放在一边,意想不到的是后来忽然分手。”
她说话大有道理,甘平群回想起翟妮宁苦缠尤成理授艺的事,确属有因,否则,在路上要逃路的机会不知多少,为什么定要前往前往浮沙岛?“清华录”早就落在恨宫,林湘雅该已读得烂熟,然后送回冰雪堡,也许还秒下副册,“夫妇同参”的事,翟妮宁应该早知道,怪不得在浮沙岛一段时期,已是形如夫妇而不及乱,自己固是对她敬如胞姊,但她若是“罗雪青”则当时已有二十四五岁,若无其他障蔽,能和孤男独处多时,情意绵绵而不动欲念,只怕连观世音菩萨都不能做到。
刹那间,他心念百转,不觉一声长吁。
菊儿轻笑一声道:“你大概是明白了,明白了就好,我们也该找个歇处,也好明晨分道扬镳。”
曲终人散,酒尺筵空。
这一夜,甘平群和老一辈的武林宿彦,新到来的结义知交,话桑沦,谈武艺,不觉天之已晓。
经过菊儿在筵间一番解说,各人已一致谇为穿云堡主的惨案多半是翟妮宁(罗雪青)所为,她自己现身在墙头,也不加以否认,但范桂仙急欲回去看家人是否受伤害,金云凤急要回去处理师门的善后,冯行义也要去查问丐帮由何处得来万化道姑身死的消息,所以仍依然定计划,分成两路南下。
东路有尤成理、玉门逸士白思南、黄河银叟赵崇善、秃头孔雀、麻三胜、冯行义、赵如玉夫妇、金云凤、范氏姐妹,浩浩荡荡有十一人之多,虽说武艺略差,但几位武林宿彦估计已可和转轮王匹敌,除非他和恨宫主人林湘雅、紫衣女翟妮宁等人联手合击,决不至挫败。
西路只有甘平群、叶汝惬、尹瑞菊、黄山羁客、中州浪客和华伦正六人,但这六人艺业之高,几乎各可独当一面,连那中州浪客都巴不得和敌人遇上,好与黄山羁客有周逢暗较一番高下。
但叶汝惬和菊儿显然有点古怪,她二人不仅是脸色略显得呆板,连那最爱说话的菊儿都缄默下来,反而是叶汝惬说一句两句,声音也没有平时清脆悦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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