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晓星道:“点穴一道,易学难精,分寸拿捏更难,但在下仍一知半解,说穿了不值一笑,在下先闭了李公子阴阳经脉,后点睡穴,不料侥幸奏效。”说着五指扣起幼童手臂诊视脉象。
屋内李知府等人皆屏息凝神注视着,沉寂如水,心情紧张无比。
半晌,严晓星才收回右臂,将棉被给幼童盖好,缓缓立起,凝视着李知府道:“令郎真元亏损极钜,虽仗药力苟延,却宛如蜡尽之火,不知府上有无百年以上参乌之药,在下着手治疗时,需药力相助,使令郎培元固本。”
李夫人道:“老爷,那年爹爹京中派人送来两支参王,不知有用么?”
严晓星忙道:“快请取来!”
李夫人急急出房而去。
余化鹏长吁了一声道:“大人,公子有救了。”
李仕荣闻言,不禁大喜,道:“小犬倘获痊愈,必重重厚谢严公子。”
说时,李夫人自己匆匆走入,手捧一只尺许长短沉香木匣,打开匣盖,一股清香扑鼻袭入。
只见两支参王根须井然,宛如人形,并列放置匣内。
严晓星微笑道:“救治令郎,只需一支足够,大人不要相谢在下,仅求赐赠一支参王,以备合药济世,为大人种福。”
李仕荣哈哈大笑道:“区区微物,公子拿去就是,心田种德,公子必后福无穷!”
严晓星也不再说,转身走向榻前,在囊中取出一小铜盒,内以黑绒裱里,插有大小长短不一的金针,轻轻揭开棉被,右掌按在幼童椎背上,运气行功,一股热流源穴攻入。
李夫人及其爱女默默祈祝菩萨庇佑。
余化鹏向李知府低声道:“严少侠年纪虽轻,但一身所学却无所不包,大大超过他年岁之外,智慧之高与生俱来,乃武林内千百年“罕见人才”,他日成就定不可限量。”
李知府道:“亲翁说得极是,尤其严公子飘逸神彩,令人心折,待小儿痊愈后,我要与他盘桓些日。”
余化鹏微微一笑。
一顿饭光景过去,只见严晓星额上冒出热气汗珠,缓缓收掌取出金针,在幼童十二处穴道砭入。
忽闻余化鹏惊噫一声。
李仕荣心中一震,忙道:“亲翁为何惊诧出声?”
余化鹏伸手一指,道:“大人请瞧令郎。”
李知府凝目望去,只见其子背上肿瘤隆起较前大了一倍,宛如拳头大小,惊道:“亲翁,要紧么?”
余化鹏答道:“如不出我所料,少侠必将令郎体内之毒逼出体外。”
严晓星道:“余局主,在下意欲借用文房四宝。”
李仕荣忙命人送上笔墨纸砚。
严晓星略一思索,濡亳疾书下一方:朱砂,二两;雄黄,二两;黄硼砂,二两;血竭,二两,苦葶苈,二两;没药去油,二两;乳香去油,一两;蟾酥人乳浸,一两;牛黄,一两;冰片,一两;沉香,一两;麝香,六钱;珍珠二钱;熊胆六钱,参王切片,用文火以无根水煎饮,可煎三剂,每剂以二十四碗为度,最初两日每隔一个时辰服用一碗,分七日服完。”
一手王羲之草书,龙飞凤舞。
李知府乃饱学之士,取过一看几乎爱不释手,出得房外忙命差役赶往药肆照方检药后,急急迈入内面。
余化鹏道:“这肿瘤如何处置?”
“割除。”严晓星道:“但需三个时辰后将体内余毒尽驱逼入瘤内。”
余化鹏望了李知府一眼,暗暗示意其所料不差。
三个时辰是何等漫长,李知府道:“严公子书法苍劲,入木三分,下官意欲乞求……”
严晓星笑道:“大人台前不啻班门弄斧,若有教正之意,在下何吝涂鸦。”
李知府忙高声唤进一年老长随,命取来一幅贡品宣纸,铺展案上。
耽美书斋推荐浏览: 武陵樵子